管事的哭喪著臉來給盧栩退錢,盧栩沒要。
他看著車上管事替他辛苦保住的四十六塊,還有那二十塊破碎的石板,無比後悔為什麼沒有狠狠揍成國公世子一頓。
盧栩:“対不住,是我連累你們了,砸壞別人的那些,造成的損失我來出吧。”
管事:“公子好意我們心領了,也是我們做的急,缺了道手續讓他們挑了毛病。”
他的心都在滴血。
盧栩:“手續可補齊了?”
管事:“補,今日便去補了。”
盧栩:“那便好。”
他們來回推了一番,盧栩還是沒要剩下的錢,只是叫対方明日把紙張和墨送來,他重新再找別的鋪子來印。
武昭侯見他坐在後院対著那堆石板生悶氣,勸道:“別垂頭喪氣了,等風頭過去了我再替你找家書鋪幫你印。”
盧栩撿起一塊碎了的石板用手指摸著。
工匠們是按顏君齊的字跡刻出來的,每個字都刻的清晰認真,這些石料是他們精挑細選的,本來可以多次刊印,造福多人,他都準備好等將來想辦法運回老家,當家族遺產,好好儲存,說不定可以福澤後人,流傳百世的,就這麼被毀了。
盧栩:“我想報復成國公府,有辦法嗎?”
武昭侯嚇了一跳,“那可是開國國公,你瞎想什麼呢?”
盧栩悶頭不語。
國公又怎麼樣,他就該任由対方欺凌嗎。
錯又不在他,他又沒針対過國公府。
當初成國公孫子打盧舟,他已經忍了,這次他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駙馬那天去青樓?
盧栩:“他沒仇人嗎?”
武昭侯:“呃……”
盧栩:“有吧!我不信他橫行霸道這麼久會沒仇人!”
武昭侯遲疑:“有是有,不過……”
承平伯:“別人憑什麼幫你呢?”
盧栩:“……”
是啊。
能和成國公打対臺的人,憑什麼幫他呢?
盧栩數數自己在京城的人脈圈子,最熟悉的這群勳貴們,其實都是些無權無勢,維持門面過日子的三等勳爵。
他又沒給過他們什麼實際的好處,只是相處久了還算脾氣相投,來月輝樓玩得比較舒服,大家脾氣也算相投而已,現在能這樣幫他,已經是非常非常講義氣了。
姜濯?
小皇孫雖然尊貴,但其實手上沒權利,要做什麼,搞不好還要驚動太子和弘安帝,皇族和勳貴的關係感覺還挺微妙的,他一個尋常且陌生的百姓,対方是代代效忠沾親帶故的國公,孰輕孰重,想都不用想。
就是姜濯想幫他,太子和弘安帝也不見得會願意。
姜濯是他的底牌,不能亂用。成國公欺負他太過,他佔理,能去找姜濯,他想報復成國公,就不能找姜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