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他一邊走著,一邊不時警惕地回頭張望,眼神中充滿了戒備,生怕被人跟蹤。
每經過一個拐角,他都要先探出神識仔細查探,確認無人後才敢繼續前行。
那謹慎的模樣,活像一隻在獵人槍口下逃命的狐狸。
“爺爺,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讓我和西門老夫人相認?我都等不及了!”白落盈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長廊中顯得格外突兀。
白長老臉色驟變,一把捂住孫女的嘴。
“住口!”他厲聲低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確認四周無人後,才鬆開手,壓低聲音道:“你這丫頭,是要害死我們嗎?”
白落盈委屈地揉著被捏疼的臉頰,眼中淚光盈盈:“這裡又沒人...”
“沒人?”白長老冷笑一聲,指了指牆上的畫卷,“這些畫都是西門家族隱藏的耳目,你方才那句話若被聽了去,我們祖孫二人今晚就得橫著出去!”
白落盈這才後怕地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又不甘心地拽住祖父的衣袖。
“那您倒是告訴我,到底還要等多久?我看著蘇塵音那賤人在宴會上得意,心裡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她說這話時,姣好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精心描繪的柳葉眉倒豎起來,眼中燃燒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那模樣哪還有半點世家千金的優雅,活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白長老長嘆一聲,皺紋縱橫的老臉上寫滿疲憊,眉頭擰成一個 “川” 字,心中暗自焦急萬分。
他心想:盈兒這丫頭如此沉不住氣,要是被人發現,一切都完了。
他何嘗不想立刻將蘇塵音碎屍萬段?
但那個蘇塵音這丫頭片子修為深不可測,背後更有宗主撐腰。
更可怕的是她身邊那個來歷不明的君亦玦,每次與之對視,都讓他有種被洪荒猛獸盯上的戰慄感。
“盈兒,”他放軟了語氣,枯瘦的手掌輕撫孫女發頂,“你以為爺爺不想為你報仇嗎?但蘇塵音修為深不可測,還有宗主撐腰我,我們談何報仇?!”
“我不管!"白落盈突然激動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度。
“蘇塵音這個賤人,她害我在眾人面前出醜,公然侮辱我,而且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奪走本該屬於我的君亦玦,這筆賬我一定要討回來!”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幾朵妖豔的紅梅。
白長老急忙捏了個隔音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何嘗不知道孫女對蘇塵音的恨意?
但眼下形勢比人強,貿然行動只會自取滅亡。
“盈兒,你先彆著急。”他強壓怒火,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件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稍有不慎,我們都將萬劫不復。”
“可是,爺爺,我真的已經忍無可忍了!”白落盈並沒有把白長老的警告放在心上,她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
“現在一看到蘇塵音這個賤人,我就很生氣。她現在還在宴會上逍遙自在呢,我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她!我一定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白落盈越說越氣,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憤怒火焰。
她的臉上天真爛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陰沉,聲音陰涼得不似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