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池被他一堵,索性不再說話。
不過他既然聽見了沈澈的話,剛剛又為何明知故問她看見了誰?
即便是想再試探她一回,也不必如此明目張膽吧?
寧珣抱了她半晌才鬆開,替她整好衣襟,扶正釵環,連掉的那隻耳墜子都被他找了回來。
他不過剛穿上外袍,便聽見外頭一陣嘈雜。
熙寧郡主推門進來時,正見她一直不待見的太子坐在案几旁,撐著頭小憩,而旁邊替他打扇的正是他自己帶來的那個宮婢。
那宮婢見了她,慌忙行禮,因著除了面紗,熙寧便瞥了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她突然屏住了呼吸。
無他,眼前的宮婢雖未施粉黛,卻也能看得出勾魂奪魄的好顏色。
她見過的各色美人也不少,可這是頭一個,叫她一眼間便恨不能毀去的。
好在這宮婢是太子的人。
熙寧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在仔細看過她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後,有個極怪異的念頭一閃而過——幸虧池清萱沒生成這副模樣。不然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心。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尤其面前這個,不過低賤奴婢而已,她也不知是怎麼想到了一處去。
她還未開口,太子先睜開了雙眼,聲音喑啞似是還未睡醒:“郡主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所為何事?”
她身後有婢女有侍衛,屋子外頭稍遠些的位置甚至還站著二皇子,人確實不少。
熙寧行了一禮,“聽府中下人說這兒有人意圖行刺殿下,熙寧便帶人趕了過來。見殿下無恙,也便放心了。”
寧珣冷笑了一聲,“郡主的生辰宴,有人想行刺孤?”
熙寧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俯下身:“請殿下恕熙寧失察之罪。”
“郡主何罪之有,只是好好的生辰,莫叫有心人壞了心情。”他站起身,“以防萬一也好。那便搜搜這幾間房,看有沒有刺客,藏身其中。”
侍衛早就分別站在每間房門前,寧珣話音剛落,熙寧一抬手,立馬便踹開門闖了進去。
銜池一顆心高高懸起——今日發生了太多事,她只想儘快回東宮,如此才能靜下心來。若是被熙寧郡主發現那具屍體,“刺客”也好,“□□”也罷,此事都不會迅速收場。
她正心神不寧著,手卻突然被人握住。
他手掌寬大而有薄繭,灼人的熱意退下去一些,但仍舊很熱。
他攥了兩下她的手,力度不重,卻奇蹟般令她頃刻間安下心來。
所有人都在外頭看各間房裡的情形,沒人注意到他們。
銜池抬眼看他的側顏。
他忍藥效忍得辛苦,一身的汗,鬢角此刻也仍是溼的。
似是各間房裡都查過了一遍,外頭侍衛集合到一處,向熙寧郡主稟告。
銜池迅速掙脫開寧珣的手,規矩立在他身後。
熙寧轉身回房:“回稟殿下,沒有異樣。許是下人多疑,熙寧一定嚴加管教。”
銜池眉心一跳,低頭掩飾住自己的不可置信。
她不可能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