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寧珣抬眼,只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蟬衣見銜池回來時神情懨懨,便猜想她這趟並不順利,心裡不禁愕然。
殿下對她家姑娘一向縱容,姑娘今兒到底是做什麼了?
雖是早春,入夜也還是冷。
銜池捏著鼻子喝了一大碗薑茶,才覺四肢放鬆下來。
她等在書房外頭那半個時辰,把上輩子那些“爭寵”的手段盤點了一遍,卻忽然發覺,若是寧珣鐵了心不想見她,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眼下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一樣一樣地試了。
她同蟬衣商量了一會兒——既然他不肯見她,那她便去路上堵他。
第二日一早,她便換上單薄舞衣,等在他下朝回來時必然會經過的小亭子下。
蟬衣遠遠看著她,幸而天公作美,今日陽光極好,襯得她家姑娘連裙角都在發光,仙子似的。
她敢打賭,等殿下經過,只消一眼,便拔不開腿。
哪知道殿下根本沒有經過,轉而繞了遠路,她們得了訊息時,殿下已經又進了書房。
銜池回去又灌下一大碗薑茶。
蟬衣也沒了法子,愁眉苦臉地尋思了半天,“姑娘不如還是用最樸素的法子,去書房外等著。殿下總不能一直待在書房吧?宮裡的老人都說見面三分情,只要姑娘能見到殿下,後面便好辦了。”
銜池聞言眼眸一亮。
也是,他從不在書房用膳,無論如何,等到了用膳的時辰,他也要從書房出來。
於是她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去了書房門外候著。
天色無端又陰沉下來。
春風料峭,她那身舞裙被風揚起,像盛開的一朵紅芍。
銜池抱了抱胳膊,突然有些冷,便扭頭小聲叫蟬衣回去取件披風來。
蟬衣剛走,書房的門便開了。
出來的不是寧珣,而是他身邊那個叫懷和的公公。
懷和對她一禮,姿態恭謹,嘴上卻道:“殿下口諭,罰宋氏禁足三日。”
蟬衣剛拿了披風,還未踏出門去,便見她家姑娘被宮人送了回來。
午膳還是照常用。
蟬衣替她盛了一碗熱湯,安撫道:“姑娘且寬心,不過三日,等殿下消消氣便好了。”
宮中禁足,一個月都算是短的了。何況姑娘一應吃穿用度同先前一樣——由此可見殿下對她家姑娘還是疼惜的。
銜池嘆了口氣。
三日不行。
等她解了禁足,再湊到寧珣跟前,那份名單怕是都上呈御前了。
倒不是她要盡心盡力替沈澈辦事,不論如何,即便是她想動點手腳,也得先見了那份名單再說。
沈澈要看的東西,定然不簡單。她下定決心進東宮,不就是因為能接觸到這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