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
你和藍寶的十九歲始於艾琳娜的葬禮。
看著是長姐又是朋友的艾琳娜躺在布滿鮮花的木棺裡,你幾度啟唇,最後無言地在艾琳娜交疊的手上放上用來悼念她的花。
艾琳娜的臉上很幹淨,看不到她因疼痛皺起的眉頭或是其他的汙漬。她很美,即使教堂裡燃燒的蠟燭無法照亮每個角落,你也能看到她的美。是樣貌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你不知道艾琳娜死前遭受了什麼樣的疼痛,但肯定比你現在所遭受的痛苦要疼上百倍。
耳邊是斯佩多不再冷靜的譴責聲,而被責罵的giotto一言不發地任由斯佩多發洩他的情緒。
“我一開始就說了,你應該放更多的人手,讓世人知道彭格列的強大,而不是為了和平削減人手!”
攔住斯佩多的納克爾試圖說些什麼,giotto撥開擋住自己和斯佩多的g,主動邁前一步,在納克爾擔憂的目光下,擺手讓他別在意。
“我很抱歉,d。”
你看到斯佩多為此怔住的表情。那個向來注重禮儀和禮節的男人,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拽著giotto的衣領發洩失去愛人的悲憤之情。
“事到如今你道歉又能做什麼?艾琳娜、她會因為你的道歉活過來嗎?!”
在一旁的納克爾想要上前制止,被g攔下。因他們爭吵而面露不安的藍寶,被朝利勸去拿葬禮需要用的物品。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但彌漫著死寂氛圍的教堂,對映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靜到只能聽到斯佩多嘶啞的呼吸聲的氛圍裡,giotto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很抱歉,d。”
能言善道的giotto無法找到能安慰斯佩多的話。或許是有的,但他們都很清楚,對方需要的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慰,而是情感上的碰撞、發洩。
斯佩多松開了握住giotto衣領的手,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時是什麼表情。他走了過來,你起身讓出棺木旁的位置。
只見斯佩多半蹲在棺木前,用幹啞的聲音對在場的人下達逐客令。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和艾琳娜待著。”
沒有人回話,你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率先離開的是主持過多次葬禮的納克爾,再來是朝利。g想說些什麼,餘光掃到你時,又把想說的話咽回去,做第三個走出去的人。
你走到giotto身旁,在他落寞且疲倦的臉上讀出了他的痛苦和掙紮。向來都溫熱的手,你握住它時,被它的冰冷嚇了一跳。
幾乎是剛握住,一言不發的giotto收緊了掌心的力度。透過交握的掌心,giotto的不安和自責正透過碰觸才能察覺到的顫抖傳到你的手中。
你和giotto離開了教堂,關上教堂門時,你看了眼半蹲在棺木前的斯佩多。因為是背對著門口的姿勢,你看不到斯佩多的表情。但看著因燭光倒映在昏暗的地板上的影子,你知道斯佩多在哭。
註定是不眠的夜晚裡,g找到了你。在你們經常約會的後花園裡,穩重的g從你身後抱住了你。他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你的肩窩,用盡渾身的力氣試圖將你揉進他的身體裡。
g的情感遠比看上去的要來的細膩,你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死去的父母和夥伴,也想到了你。
“g,我快喘不過氣了。”
摟住你腰間的手有所放鬆,姿勢卻沒有變。靠在你肩上的g過了半晌,有些刺人的發絲隨著他抬頭的動作滑過你的臉側。
“你會離開嗎?”
也不知道g想到了什麼,用發顫的聲音問你這種問題。你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還是沒忍住因g的問題啞然失笑。
“你知道的,g,我不會離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