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加起來也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常昊和李曉的車子出了高速就直接走的國道,已經在幾十裡以外。把跟蹤的車子甩了,心裡別提也多輕鬆了。又行駛了一個小時,遠遠得看見碼頭關收費站,現在已經進了sx地界,309水電站也就在眼前了。
故鄉啊!兒時生長的地方,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回憶的味道。方向盤一甩,常昊架著車子直接進了村子裡的土路,後面的李曉雖然不明所以,也只能不緊不慢的跟著。
這裡是上河村,村子正中有所五間平房的小學。整個一到三年級,常昊就是在這裡度過的。想想自己10歲那年獨自坐小巴去了縣城,一晃眼已經是六個年頭,而那個整天就知道摸魚抓蝦的楞頭小子,現在也是一名初二學生了。真是時光荏苒,歲月唏噓,進到校園時,校長還是那時候的袁老師,只不過幾年下來,當初的一頭黑髮,已然有了些許斑白。
“袁老師,我常昊!”一身西裝的常昊站在袁老師面前,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天只懂得玩的鼻涕小子。
“常昊?都這麼大了!”
尷尬,這都六年了!車上有從北京買的一些特產。袁老師愛抽菸,奈何收入在那,一輩子也沒抽過好煙。金絲小熊貓,這在他眼裡已經是頂級貨色了。另外,李曉還帶來了一包茶葉,正宗的信陽毛尖,搞得袁老師都不敢收了。
“老師這幾年咋樣?濤子也上初中了吧?他可我比我聰明多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別提了,學理髮去了!”袁老師好像有些不願意提起,後面的就沒有再說,眼看著上課時間馬上又到了,也就沒在挽留二人,自己先去了教室。
“常昊,你這是又盤算啥呢?”以李曉的認知,常昊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他怎麼有可能就是來這裡逛逛。
“還是被你猜到了,你覺得這裡的環境,做度假村怎麼樣?我想把職工家屬樓放在這裡。”
城裡的地是批下來了,也只是批了唐河以北的一塊,那裡是要做購物中心的,職工家屬樓的選址也再次被提上日程。實在沒辦法,現在整個公司有將近二百人,辦公樓宿舍早滿了,其他人只能天天住賓館,這也確實不是個事。
村長是在午飯點來的,小學也剛剛放學,常昊便在村裡東頭的小飯店訂了一間包間,隨便點了些當地菜,一邊喝著二鍋頭,就跟二人提起這事。
“地?村裡耕地是不多,都在沿河一帶,不過荒地還真不少,”村長拿出一副皺巴巴的地圖,在上面胡亂劃拉了幾下,最後定格在靠近水電站的一塊草灘上。“你覺得這裡咋樣?你打算蓋幾棟樓呢?”
然而,常昊看的不是那裡,而是再靠後的一塊山地,他知道那塊山坡有金礦,前一世正是在這裡發現了金礦。就有大老闆過來,在這提煉黃金,結果整的下游的水都被汙染了,整個河裡都是淤積的礦泥,幾乎到了寸草不生的地步。
“算上這裡呢?我的想法是搞個度假村!”常昊指著後面的山坡道,反正現在就是一塊荒坡,他不擔心村長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買下不可能,只能租,一次性最多三十年!”村長這是在打官腔,就是看看常昊能出多少錢了。
“三十年,確實太少了點!”不過這是國家的土地政策,他也不能強迫村長違法。“那可以籤一個優先承包權吧?”
“這個!有點難。”
“我看著村裡的小學太破了,冬天孩子們還得挨凍上課,要不我出錢把學校翻蓋一下?”
“嗯,確實,要不我再回去研究研究!”村長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要不,再把村裡的路修一下?”反正遲早要修的,常昊不介意現在拿出來當籌碼。
一邊得李曉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貪的也太明顯了,自己只要一個電話,分分鐘讓丫的滾蛋。不過看在常昊的面子上,她沒有把事做絕,無意間把衣服抖了一下,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就從衣袋裡掉了出來。
“國安局特別行動處”村長無意間暼到這幾個字,整個人瞬間就嚇懵了。再看到常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心裡早把丫罵了幾百遍了。你個小兔崽子,感情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嗯,那行吧!儘快把手續辦一下,回頭通知一下縣委土地局就行。”說著話,趕緊從飯桌旁起身,說是忙著一些手續去了。
這邊敲定,又跟袁老師續續會舊,正好人也來了,沒理由不去水電站去轉一圈。尤其是大伯一家子也在,也是該過來看看。還有小時候的一夥玩伴,也不知道現在還有幾個還留在這裡。
出了上河村跨過一座石板橋,再往前行一里多地,就在兩棵五六人環抱的迎客松中間,便是水電站的正門了。這個點家家戶戶都在吃飯,外面自然沒有幾個人。戲臺,還有正對的籃球場已經是長久不用,也沒人打掃,上面落下一層厚厚的楊樹葉,踩上去腳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兩人悄沒聲的把車子開進籃球場停下,便在常昊得帶領下往大伯家走去。這裡是水電站職工宿舍區,房子都是單位統一建的,一模一樣的一廳一臥帶一個廚房,沒有衛生間,想方便還得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不過相比於一個月一塊錢的房租和用電免費,這又算得了什麼。
“大伯!大伯在家不?”沒敢獨自進門,先從外面喊了兩聲。
“哎呀,你看誰來了!”大娘是二婚,一家人正吃著飯,一抬頭就看見常昊,趕緊把大伯也叫了起來。
“昊昊?你爸呢?”左右沒看見老爸,大伯還以為家裡出啥事了。
“我爸沒事,在姥爺家幫忙呢!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喏,這個是李曉,我同事!”
“同事?你不上學啦?”常昊在城裡乾的事,這邊還不大清楚,如此猜測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回頭再細說,大伯跟你打聽個事,李廣進去後,現在誰是站長?那個體制改革啥個情況了?”什麼探親,這才是常昊關心的問題。
“你問這個幹嘛?”大伯也是一頭霧水,前幾年嚷的挺兇的,搞什麼員工集體所有制,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掏錢,些事都擱置了多少年了。現在常昊冷不丁提起來,他還真有點找不著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