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愛。
“你要少喝一點哦,不能讓我擔心。”
段柏庭其實不擅於回應別人的愛,他擁有的太少。
最大的原因來自於他的性格。過度內斂過度深沉了,總是平和的表象下,情緒藏在深處。
他如今的地位,他曾經的處境,都註定了他沒辦法去當一個隨心所欲表達自己情感的人。
他自認自己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
就好比多年前的遺產之爭,他作為最後贏家,卻讓所有人覺得他是可憐的那一個。
但其實,他是幕後的操盤手,棋局的贏家。
城府有深有淺,他卻像是身處一片汪洋大海中。
三千米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三千米。
對方能夠看到的,只是他願意被對方看到的。
可是,當下。
宋婉月笑著親親他,讓他別讓自己擔心。
他垂下眼,將人摟在懷中,是真的感覺踩在了平面的實地上。
不再是虛浮的海底。
爸爸是晚上到的,段柏庭把所有行程都推了。
家裡的廚師有特地從滬市聘來的,為了照顧到宋婉月的口味。
如今做的一大桌菜也全是滬市本地菜。
男人一旦上了酒桌,再大的隔閡都能暫時放到一旁。
更別說二人中間還有個岳父和女婿的身份。
宋婉月全程沒有參與感,兩個人都管著她,不許她喝酒。
她只能低頭吃飯。
宋父一喝多就愛和人聊自己女兒的毛病一直沒變:“婉月說話比同齡人都晚,當時我和她媽嚇的,以為她是啞巴,以為她是智力有問題,還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
“她嬌氣,從小就嬌氣,下雨天就不出門了,嫌外面太髒。”
“她有一年和一瑾那丫頭吵架,兩人鬧了彆扭。她想找人家和好,又拉不下臉主動去找她,居然花錢去網上找算命的,讓別人給她算算,她們兩個什麼時候能重修舊好。結果被騙了三萬。一瑾知道以後專門上門嘲笑她,兩人的關係這才破冰。”
宋婉月沒想到這麼丟臉的陳年往事也能被挖出來,急忙起身去捂她爸爸的嘴:“你別......別亂說了。”
眼神閃躲的偷瞄段柏庭,卻見他笑容柔和。
她抿了抿唇,這種事情,她本來打算讓它爛在肚子裡的。
宋父到後面明顯喝多了,段柏庭喝的也不少,但面上卻看不出異樣。
宋婉月見狀將酒端走:“行了,別喝了。”
宋父說話結結巴巴:“還沒喝完呢。”
宋婉月威脅他:“你要是再喝,我就給媽媽打電話告狀了。”
一聽她要告狀,宋父這才攤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