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裡盡頭,是一道轉彎,轉彎處,一輛馬車堪堪露出了一個尾巴。看著馬車就要消失在眼前,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的嚴肅,追了上去。
前方傳來的聲音,是那麼熟悉,他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的車內。
走到了與馬車並排後,他沒有停下,而是選擇與最前面那輛馬車一平齊,然後雙手揹負在後面,裝作無意的趕路。趕車的兩個車伕一路上見到的都是馬車或車隊,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奇怪的人。一個人,不坐馬車,不騎馬,徒步走在管道上,關鍵是那速度還和馬車一樣快。
視線拉近,這人原來就是月千寒,出了成衣鋪,他就一直跟著指示在趕路。
面對車伕的頻頻打量,他一致不理會,當做沒看見。
車內的刑七月全部注意力都在旭陽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面多了一個人。倒是刑止離對於月千寒的到來早有察覺,看著妹妹完全沒有反應,他也就選擇了沉默。那人肯定是來找妹妹的,既然人都沒有說話,那他又為何要點名呢。
就這麼走了一截路,那車伕看著月千寒的步伐絲毫沒有亂,也沒有氣喘吁吁的表現,終是忍不住了。在路邊勒停了馬車,然後掀開了簾子的一角。
“小姐,外面有個奇怪的人跟了很久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刑七月正好奇呢,就看到車伕探進來了個腦袋。面露憂色的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停了車伕的話,刑七月把旭陽身上的毯子緊了緊,然後揭開了簾子,快速走出了馬車,刑止離第一次沒有緊跟著刑七月的步伐。
走出了馬車,依著車伕的方向看去,一個人背對著她站著。穿著絳紫色冬衣,看著到不像是尋常人。只不過看那身形,越看越熟悉。跳下了馬車,朝著那人走去。
“你好,你是一個人在趕路的嗎?”
背對著刑七月的月千寒,壓下了臉上那一抹喜色,掩下了所有的情緒,恢復成了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魔君,一臉嚴肅。察覺到人越靠越近,慢慢的轉過了身。
看著前面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露出了全貌,刑七月的嘴巴張的幾乎能吞下一個鴨蛋。
我去,我去,見鬼了我這是。一定是吧!嗷...唔嗚嗚...
心底的小人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月千寒完全不知道刑七月心裡的活動,他反正是很開心的。神色淡然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小丫頭,平靜說道:“挺巧,在這裡偶遇。既然遇到了就帶本君一段。”
說著就躬身上了馬車,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車簾,卻看到已經滿員了的馬車。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車簾,隨即把下了馬車,走向後面的馬車。
看到徑直朝著後面那輛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馬車走去的月千寒,刑七月擠出了一抹笑容,為難的說道:“那裡面,也滿了...”
還沒等她說完話,就看見人已經先開車簾,坐了進去。愣在原地,她自然能想到這位魔君做了什麼。
“本君在這裡,你不應該上來伺候本君嗎?”
冷冷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明明最初看見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此刻卻端起了架子。
一聽月千寒叫,刑七月對著身邊的馬車喊道:“哥,你幫忙看著旭陽,我去看看。”
“好。”
刑止離很痛快的一口答應。
坐上了馬車,旁邊就是月千寒,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刑七月此刻冷靜了下來,腦子再度上線。
想到剛剛月千寒一本正經的說偶遇,她就有些憋不住的想笑。偶遇,在這裡偶遇,也虧得能說出來。一個是魔殿魔君,待在魔界,出現在人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現在不僅來了人界,還這麼巧合的跟自己遇到了,就算她再蠢,也相信不了這是偶遇。想說服自己不應該質疑魔君的話,最終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