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她的那人兀自說完,見王一神色無異,也不聞不問他們神醫谷眾人情況,反倒令他有些躊躇,欲言又止。
那般動靜自然是逃不過王一的眼睛,只是她不打算問。
初曉那雙眼眨了又眨,眼看著那竹屋門越來越近,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姑,姑娘……”
王一輕嘆口氣,還是停下了腳步,看著他,道:“何事?”
她終是會心軟。
也許便是這份心軟,正是初雪大人看重她的原因吧。
“你…你那針法,可是,可是我神醫谷中的針法?”
“是。”
初曉得到確定回答,看向王一的那雙眼頓時一亮,抬手一指不遠處的竹門,隱隱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道:“那間便是為姑娘準備的,裡面已經為姑娘放好了換洗衣物還有傷藥繃帶,初曉便送於此,稍後初曉再差人為姑娘送上熱水。”
王一點頭,就看那人立刻邊跑開了,也不知說向誰彙報什麼去。
看著那竹門,王一這才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許楓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默不作聲。
王一自行推門進去,小小的一間屋極其簡單,床榻上放著一身月白衣衫,上有銀絲勾勒的圖案,一條同色腰帶配有翠綠色流蘇,煞是好看。
而床邊的矮凳上放著一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壺烈酒,一團白色繃帶,還有一瓶傷藥。
她一邊褪下衣衫以烈酒擦拭傷口,一邊衝著門外問道:“他們二人達成何種共識?可是以神醫谷眾人的性命和他的性命做交易?!”
許楓後背微僵,王一聲音明明平淡又毫無感情波動,可他卻從中聽到了譏諷,他只能答:
“是。”
屋內王一唇角勾起,也不知道是笑誰。
她再次說道:“只怕是,想利用神醫谷之醫術,當初我給他留下的傷勢如今他已經恢復了小半,只怕配著神醫穀人的施針,再有個月餘時間就好的大半了,到時我必然不是他的對手,他若是再溫養個幾年,他便又成了以往那般人物,他想的倒美!”
聽著王一的聲音,許楓卻是無可奈何,道:“他手裡捏著眾多神醫谷之人的性命,身邊又有暗一那般人物,不得不妥協。”
不得不妥協,好一個不得不妥協。
她熟練的為自己纏好繃帶,低聲低吟道:“我倒要看看,誰恢復的更快些。”
“什麼?”
“無事,稍後我也要去尋一位神醫谷醫師,看看我和那人,誰恢復的更快些。”
聞言,許楓心底一陣無力,他原以為以他現在的實力,怎的也能護王一週全,卻不曾想赤雪身邊竟還有那般人物在,不僅沒護得住人周全,現在更是因為訊息不通而慢了一步,導致他們受制於人!
他內心突生一種疲乏之感,他老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能從容自如的廢去自己半身修為的“智慧大師”了。
竹門內的王一不知許楓的心思,她穿戴妥當,那頭秀髮被她一手為梳,再次束起。
只是那臉色愈發慘白,眉眼也失了平日裡的凌厲,再配上這一身素衣,倒是生出幾分柔弱來。
她開啟竹門時,剛巧,身著與她這身一般無二的小姑娘正拎著一水壺,熱氣騰騰的走來。
她接過,稍稍擦了把臉,再瞧那送來熱水的小姑娘,正眼巴巴的瞧著她。
她唯一受不了的便是那乾淨的眸子,無奈開口:“可是你們神醫谷其他人有什麼事?”
小姑娘一喜,忙點頭:“是爺爺和伯伯叔叔他們,被那夥壞人打傷了,可是我們醫術不精……姐姐能不能也像為初筏哥哥施針那般……”小姑娘話說一半就停了,小眉頭擰了起來,她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
只是,剛剛她聽到初曉哥哥同長輩說的,那針法不易,雖是谷內針法,會的人卻不多,有心想來請,但看到她有傷在身,又十分糾結。
可,長輩們已經數日有傷在身,特別是她的爹爹,再拖下去,怕是要傷了底子!
她這才兀自拎了水壺過來,冒昧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