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鞭少女見勢不對,轉身便走。淩無非見狀,即刻阻攔。少女眼見脫不了身,索性垂下雙臂,挺胸前行,眼見便要撞上他的胳膊,他自己倒先怯了,歷時將手縮了回去。
“隨她去吧。”沈星遙翩然落在他身旁,淡淡看了一眼少女飛身逃遠的背影,收斂笑意,道,“聽說那落月塢的宗主方無名病入膏肓,想是欲借這冥水回春,繼續禍害四方。與其攔著他手下人不放,還不如直接斬斷源頭。”
言罷,回身看向院中眾人,見盛安通與一眾家僕護衛怔怔聚在簷下,眼中俱是錯愕。
“二位大俠……”盛安通茫然然道,“敢問今日這一出,究竟是……”
“盛員外不必著急,”沈星遙振臂飛身,穩穩落在眾人跟前,問道,“那將‘仙露’賣予你之人,收了多少錢財?待我找到他們下落,便幫你把錢追回來——”
“錢財是小……”盛安通支支吾吾說著,目光不禁轉回前廳大敞的房門內,看著斜臥於圈椅上病懨懨的老婦人,面露苦色,“只是我家老母親……”
“不必著急。”沈星遙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張藥方,道,“‘仙露’之說,不過是天玄教餘孽為騙取錢財編造的謠言,非但治不好令堂的t病,還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我這有張方子,你照著抓藥,取無根水,給老夫人煎服,不消七日,定能藥到病除。”
“這……”盛安通將信將疑,盯著她手中藥方看了許久,遲遲不敢接。
“盛員外請放心,這位姑娘乃昆侖瓊山派中人,正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仙女’,決計不會傷害你們。”淩無非不知何時也下了屋道。
沈星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什麼仙女啊……”
“你別管這些。”淩無非與她目光對視,忽感耳根發熱,趕忙避開,抓過她手裡的藥方,塞到盛安通手裡。
“這可是我從柳叔那要來的方子,你別撕壞了……”
“姓柳?”盛安通一時瞪大了眼,“姑娘所說,可是被稱作‘鬼醫’的柳無相柳先生?”
“正是他。”沈星遙莞爾道,“如此,你可信我了?”
“信信信,”盛安通連連點頭,“女俠大恩大德,盛某一家永世難忘,只是我求這仙露,花費足有白金,還請姑娘……”
沈星遙略一頷首,道:“你慢慢說,你是在何處與那些人交易的……”
二人初到盛家時,尚未到午間,待得打探清楚訊息離開,已是傍晚時分。盛安通本想留下二人用飯,卻被沈星遙婉拒。
淩無非自是不會單獨留下,見她出門,立刻便跟了上去。
“你不回去嗎?”沈星遙不解問道,“還是說,有人委託你辦這件事?”
“那倒沒有。”淩無非搖頭道,“是我娘說,還有兩年便是決戰之期。我若成日待在家裡閉門造車,於提升武藝毫無助益,便讓我多出門走走,好好遊歷。我獨自出門,恰好在這汾州一代,聽說了此事,這才趕過來。”
“哦……”沈星遙聞言,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伯母所言,確有道理。適才我看你出手,的確還需精進,不然到時決戰,實在難有勝算。”
“我也沒想過要贏……”淩無非下意識脫口而出,話到一半方覺不妥,趕忙轉了話頭,道,“那你呢?你身在昆侖仙山,又是如何知曉天玄教倒賣冥水之事?”
“我不在昆侖,就在玉峰山。”沈星遙道,“那有我娘在寒月靈璧留下的影像。是孃的一位故友,唐閱微唐姨指引我去的。”
淩無非恍然大悟。
“總之如今,線索已經有了,只差把人拿下。”沈星遙說著,忽又蹙起眉頭,“只是這謝遼擅長易容,平日裡神出鬼沒,究竟要如何,才能讓他現出原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