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第十關]
見付嵐山有所發現, 滕棠抬起凍僵的腳,慢騰騰地走過去。
深坑內,付嵐山蹄子邊有塊刻著奇怪紋路的冰。冰上的紋路, 某些地方很規整, 某些地方又雜亂無章。
“它就是這裡的寶藏?”付嵐山疑惑地問。
“看起來不像,寶物都有雪靈守護,雪靈還沒出來呢。”滕棠心想這塊冰, 應該只是冰山一角。
她繼續指揮付嵐山:“你快點挖, 再挖深一點。”
在她守著付嵐山幹活的時候,另外一邊的深坑裡傳來李偲纓的聲音:“師父,我挖到寶貝了!”
聽到這話,滕棠動了動僵硬的腿, 走向她徒弟那邊。
[第十關]附近的雪很細, 走起來酥酥的,像踩在一片沙灘上。
滕棠站在雪坑邊緣,腳邊的雪不斷往下滑落,讓她險些滾進坑裡。
她後退一步,朝下方看去。
李偲纓挖出來的冰塊,和付嵐山挖出來的一模一樣, 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在仙墓南邊, 三十六名實力不低的修者,正在圍剿一隻速度極快的雪靈。
他們結起大陣, 將那隻雪靈牢牢困在中央,一點一點消磨雪靈體內的力量。
陣法邊緣, 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手持影靈石,將半虛半實的畫面放給右邊三人看,畫面上正是滕棠、李偲纓和付嵐山。
“沒想到仙墓中心真的有寶貝!”萬丹山的大長老捋著胡須說道。
他旁邊站著一名中年男人, 著裝與在場修者皆不同,沒有穿無涯宗的白衣,領口沒有繡萬丹山的丹鼎,而是一身錦袍華服,觀察其袖口,才隱約看到半邊萬丹山的標誌——丹鼎仙火圖。
此人名為杜木枯,乃萬丹山的現任掌門。他這會兒的表情有些陰鬱,問那年輕貌美的女子:“楺兒,你方才說……是她殺死了付鬱?奪走了羽翼水母?”
萬丹山中女弟子不多,向來地位卑微,杜樰楺身為掌門之女,要不是煉丹天賦、修為實力卓越,恐怕無法受到重視,大機率像她母親一樣,時間都蹉跎在靈田、丹火上面。
“是她!此女十分古怪,五靈根廢柴之資,卻突破了煉氣期,有築基期的實力。且她會某種秘術,將實力高強的修者傳送至身邊。”杜樰楺對她父親恭敬說道。
“哼!”杜木枯頗為不屑,責罵道:“若你有英才之姿,像你幾位兄長一般,豈會被人欺負了去?對方能使秘法將強者召到身邊又如何?她僅築基期的實力,你帶著付鬱早些動手,將一切因果扼殺在初始,怎會連一個羽翼水母都搶不到?還讓付鬱為你赴死。”
杜樰楺低眉垂眼,不敢有所反駁:“父親教訓得是!”
“原來是此人殺死了我師弟!”四人之中,年紀最輕的那位男子發話道。他渾身透露著傲氣,是當今天央大陸龍虎榜第一的天才——馮榆森。
馮榆森轉頭關切地看了一眼杜樰楺,眼裡滿是情意。他替杜樰楺向掌門說話:“師父,樰楺姐極少涉事,珊瑚秘境那次是她第三次外出歷練,她少與人爭鬥,難免疏忽大意,不要太責怪她。”
“行了,少幫襯她。”杜木枯擺擺手,觀察畫面中正在研究冰塊的滕棠。
杜樰楺五指收握,恨不得將手中的影靈石捏碎。她雙目中充斥著恨意,心裡殺意滔天,想象著自己將畫面上的女子碎屍萬段。
若不是這個女人,搶走了父親需要的羽翼水母,自己怎會遭父親懲罰?怎會地位下降,被兄長們搶了風頭?跟隨她多年的付鬱怎會無辜死去?!
“掌門,那裡是仙墓中心,或許藏著什麼了不得的大機緣!上次仙墓開啟,天機球在那兒亮起,我們皆以為雪靈是走陣觸發,未想過向下挖掘……”萬丹山的大長老相貌異常年邁,實則年紀比杜木枯還小。
他對杜木枯畢恭畢敬,說話時總是彎弓著腰,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無妨。”杜木枯展開儲物戒中的地圖,指著仙墓稍南的地方說:“我們在這,離那裡不遠,隨時可以趕過去,暫且透過幻影陣觀察一番,借別人之手,試探中心陣法與雪靈的情況。”
“父親說得是。”杜樰楺冷冷地望著畫面上的女子:“仙墓中的雪靈皆不簡單,兩人一頭鹿就想擊敗雪靈,拿到墓主的寶貝,簡直異想天開!待我們奪走這裡的東西,再過去搶奪那裡的,亦不遲。”
藉助天機球,窺探天機,前兩次萬丹山的人在仙墓中所獲頗多,基本摸清楚了雪域中大部分藏寶之處,只需一一解陣奪寶。眼下仙墓第三次開啟,萬丹山十分重視。此次在掌門親身、門派大長老帶領下,來了三十八名精英弟子,其中包括掌門首徒和掌門之女。
三十六名精英弟子在旁邊結陣,全力以赴攻擊那隻速度極快的雪靈,一招一式配合默契,動作比九煉宗那些人還整齊。而杜木枯四人則守在一旁,在萬不得已時才會出手。
他們四人靜靜觀察著幻影陣傳來的畫面,以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待會兒去坐漁翁之利。
仙墓中心,[第十關]的位置。
滕棠絲毫沒察覺他們處在陣中之陣,李偲纓一開始撿到的上品靈石並不是仙墓自古就有的,而是幻影陣的一處能量點。若她往東、東南、西北以及北部的方向大範圍走動,也許會發現,仙墓中心不止一處放著四塊上品靈石。
忍受著嚴寒,滕棠從雪坑的邊緣跳下去,來到自己徒弟的身旁。
[晝焰焚火]新一輪的冷卻時間結束,她趕緊唸叨技能臺詞,雙手釋放出熊熊火焰。
在烤火的同時,她扔出一簇小火苗,拋向那冰塊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