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鳶也是一怔,回頭看去,方才還站在她身後的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剛剛頭暈得很,害怕自己亂動會站不穩,所以沒去找他。
程牧看了祝鳶一眼,“他去換衣服了。”
溫函挑了挑眉,抬腳走向溫泉房內的更衣室。
祝鳶站在原地緩了緩,使勁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神智略微恢復了一些。
她向前走了兩步,沒注意到身旁有個女人歪歪斜斜地走到她面前,一雙纖細的玉足向一旁伸了伸,祝鳶抬腳走上去,驀地被扳倒。
她本來就有些不適,向前撲去的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連支撐的力氣都沒有,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膝蓋和手肘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已經能感覺到面板摩擦在地面,掉落一層皮的樣子了。
“哎呀,”山茶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祝鳶,“對不起啊祝小姐,我剛才頭太暈了,沒注意到,不小心撞到你了,對不起啊。”
祝鳶皺眉看了看自己的膝蓋,果然,掉了一大層皮,鮮紅得刺眼。
她看向一旁驚慌失措的少女,淡淡笑了笑。
“沒事,謝謝你。”
山茶還是一副擔心得要死的模樣,眼底卻劃過一絲得意。
她雖然年輕,但在夜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烈酒沒喝過,就這一杯,也不過是皺個眉頭的功夫。
她就是看祝鳶不順眼,明明她才應該是池少的女伴。
但是想來,池少也是真不把她當一回事的,不僅讓祝鳶和她們一起喝酒,更是理都不理,好歹那天在音色,池少還和自己喝了那麼多杯酒,還讓自己靠在他身上了呢。
想到這裡,山茶愈加得意,鬆開祝鳶走進更衣室。
溫函準備的女裝都是比基尼,祝鳶拿起來看了幾眼,選了一套別人都有些嫌棄的全黑色。
這套露得最少,三角區域還有一小半截裙裝擋住。
換上比基尼,祝鳶還扯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
一旁有個女人走過來看了她一眼,是方才那個想給池景行打火,被溫函拒絕了的女人。
她上下看了看祝鳶,漫不經心道,“他們不會喜歡我們裹浴袍的,會掃興。”
祝鳶知道,她是好心提醒。
只是方才摔倒磕破了膝蓋和手肘,露出一大塊傷口來,會更加掃興。
女人見她執意如此,也沒再說什麼,風情搖晃地走出去了。
祝鳶站在原地,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不禁在想,她到底是誰?她到底在幹什麼?
尖銳的指尖掐在掌心。
哦,她想起來了。
比起尊嚴,還有許多更要緊的事,不是嗎?
祝鳶定了定神,抬腳走了出去。
男人們裸露著上半身坐在水池裡,水霧氤氳,健碩的肌肉倒影在水中,一波一波地盪漾著。
池景行坐在最中央,微微垂著眸,額前碎髮沾了一些水漬,一縷一縷地搭在眼前,落下一層淺淺的陰暗,顯得他的神色更加難以捉摸。
他一眼就看見了祝鳶。
畢竟在一群比基尼裡,一個包裹著浴巾的蠶蛹,很顯眼。
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靜靜地等著接下來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