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酣處,景仁帝叫停舞樂,對著鎮北王道:“多虧了鎮北王及一家好兒郎的辛苦鎮守,才能使我南順繁榮昌盛,百姓安康。”
鎮北王緩緩起身,道:“皇上抬愛,我國之昌盛,實乃皇上之恩澤,微臣只不過是盡點綿薄之力。”
“鎮北王不必過謙。如今大勝北漠,理應大賞。”景仁帝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王如才宣讀聖旨。
本以為接完旨就能回到座位,誰知景仁帝對著林桑晚笑了笑,道:“想必這就是鎮北王的嫡長孫女吧,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鎮北王道:“正是。”
景仁帝道:“抬起頭來看看。”
殿中央的四人瞬間繃緊了神經,林桑晚緩緩抬頭。
景仁帝向前傾身,溫和道:“這眉間的英氣倒是與你姑姑有些相似。”
聽此,林桑晚倒吸了一口氣,不予回答,面色平靜地等著下面的話。
沉默片刻,景仁帝道:“你也立了功,只是朕一時還不知該如何賞你,以前南順也是出過一個女將軍,只可惜......”
景仁帝頓了頓,面色有些悵然。
林桑晚知道,那位女將軍名喚花千瑛,曾是先帝手下的得力幹將,只是在一次戰爭中被敵國西堯的一位將軍所救,期間兩人逐漸産生情誼,可那情誼卻是假的,最後被敵國將軍一箭射落馬下,死無全屍,敵國將軍也因此削發出家。
有人將他們的故事寫進話本,流傳至今。
殿中依舊無人說話,思索片刻,景仁帝道:“先封你為永安郡主,等你再大些,許好了人家,朕再給你封個小將軍當當,免得落得同花將軍一樣的悽涼下場。”
林桑晚垂眸,正聲道:“多謝皇上抬愛,臣女哪能同花將軍相比,不過是父親見我無聊,抓了幾個小兵與我玩,傳到外面倒成了我的功勞,也怪羞愧的。”
似乎心情大好,景仁帝笑了笑,道:“今日朕高興,你看看在坐的青年才俊裡可有中意的?即便是朕的兒子,你只要開口,朕也替你做主。”
話落,周圍的青年人紛紛望向林桑晚,眼中滿是期待,向她這般家世貴重,相貌出眾,又知進退的姑娘,誰都願意娶回家。
聽此,陸岑直直地抬起頭,望向她,神色激動,就差掀桌走到她面前,告訴她:選我,選我。
蕭逾白將白玉酒杯放至嘴邊,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可嘴角的笑意卻絲毫未減。
我的好姐姐,你又會怎麼做呢?皇上是不會放你離開永都的。
一時間,林桑晚又成了全場焦點。
她低垂著眉,看不出喜怒,從容鎮定道:“回皇上,臣女自幼在軍中長大,舉止行為不似都中貴女那般端莊得體。今夜在場的兒郎皆是我國之棟梁,才華橫溢,臣女可以貿然選定一位,可婚後夫家要是發現臣女粗鄙不堪,兩人只會離心離德。皇上還不如多給臣女些時間,讓臣女找一個眼裡只有自己的夫家。”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他們聽過林桑晚許多傳聞,卻不知她可以坦白直率的說起自己婚事,既沒有拂了皇上好意,也沒有嫌棄在場才俊,更是給自己爭取了婚姻自由的主導權。
此女若是男兒身,只怕不比父輩差。
景仁帝靠在座椅軟墊上,沉吟片刻,道:“準。”
爆竹聲起,林桑晚眉眼彎彎,跪下行大禮,“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