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春意指證你,你也不會承認的。”春回淒冷地嗤笑著,淚水無聲地滑落,“好比三年前耀哥兒中毒昏迷一事,明明是二夫人你吩咐黃柳兒給耀哥兒下毒……明明是她設局謀害大夫人,明明是她千方百計地要除掉大夫人……但她依然矢口否認,好似她根本沒做過……”
陸正涵陰鷙地沉眉,“賤婢,秦媽媽已經認罪,你休要誣蔑薇兒!”
沈昭寧冷嗤一笑。
瞧瞧,這狗男人又開始犯賤了。
“春回,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一再誣蔑我?”蘇采薇以淚洗面,難過得快暈倒了,“是不是有人許你好處,讓你誣蔑我?”
“大爺,若奴婢有半句虛言,教奴婢不得好死。”春回指天立誓,而且重重地發了毒誓,“奴婢願跟家人永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麼說,秦媽媽是替她頂罪?”
陸清雪好似吃了一斤的蒼蠅,不敢置信自己一向喜愛、敬重的大嫂,竟然是對親兒子下毒手、佛口蛇心的惡毒之人。
春回鄭重地點頭,“二夫人知道,大爺最疼愛耀哥兒和小小姐,耀哥兒還是陸家唯一的男孫,若他出了事,大爺盛怒之下,必定從嚴責罰。”
沈昭寧突然道:“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
“時過境遷,哪裡還有證據?但奴婢便是最好的人證。”春回哀悽道,“若我娘和阿兄沒慘死,奴婢會死守著這個秘密。但如今……大爺,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二夫人絕非您看見的那麼柔弱無辜。”
“春回,我以耀哥兒的前途發毒誓,我沒殺你的家人,是有人做局騙你。”蘇采薇悲憤得不能自已,連聲音都打顫了。
“你以耀哥兒的前途發毒誓,三年前沒有給他下毒,昨夜沒有殺害麥冬。你敢發嗎?”沈昭寧清寒地逼視她,咄咄逼人道,“老天爺在上,若有違背,便報應在耀哥兒身上。”
雖然此言惡毒,但怎麼都毒不過親娘。
蘇采薇的嘴唇輕顫著,四肢跟著顫起來,蓄滿了淚水的眼眸有血絲狂湧出來。
陸清雪著急地催促:“說呀!只要你發毒誓,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
蘇采薇淚光搖曳地看看她,看看沈昭寧,悽楚的目光最後落在陸正涵面上。
“夫君,我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來,我對你掏心掏肺,付出了所有,你也不相信我嗎?”
蘇采薇涕淚交加地哭著,一副飽受眾人欺負的可憐樣兒。
陸正涵聽著她傷心、哀婉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心軟了。
但陸清雪冷酷地眯眼,“你發了毒誓,我和阿兄就相信你。你不敢發,就說明你心虛!”
“我蘇采薇,在此發誓……”蘇采薇說得很慢很慢,好似屈辱梗住了她的聲音,“若我有半句虛言,便教耀哥兒……”
“說!”陸清雪見她停下來,焦躁地吼道。
蘇采薇的眼眸血色驚人,恐懼地閉了閉眼,淚水如春雪融化般滑落。
雙腿虛軟得不行,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是……昨夜我殺了麥冬,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她跪著挪過去,拉著陸正涵的袍擺,害怕地啜泣,“夫君,是麥冬太貪心……昨夜她要離開,跟我索要八百兩,若我不給她,她就揭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