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陸正涵回來了,看見蘇采薇虛軟地站著,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由春意伺候著穿衣。
他吃驚地攙扶她坐在床邊,“你起來做什麼?快躺下。”
“夫君,我做了錯事……這是我應得的。”
蘇采薇拂開他的手,腰背撕扯的劇痛侵襲了全身,讓她不由得把眉心擰成一個小結,“我要去跪祠堂。”
陸正涵看著她淚痕猶在的小臉,心疼得聲音沉啞了幾分,“你已經受了杖罰,還跪什麼祠堂?”
“不……你說過的話,我不能違逆……”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
他溫柔地拉住她,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眼裡閃著疼惜的淚花。
“薇兒,昨日那種情形,我不得不罰你,才能挽回陸家的聲譽,才能讓陸家免遭滅門之禍。”
他暗啞的聲音飽含濃烈的愧疚與歉意,讓她鼻子發酸,委屈的淚珠止不住地掉落。
蘇采薇悽楚地凝視他,啜泣道:“我明白的,夫君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舍棄了薇兒。”
她的淚水打濕了他修長的手指,好似流進他的心裡,融進他的血脈,跟他交融成一體。
舍棄兩個字,讓他心頭一震。
陸正涵輕柔地摟著她,擔心碰到她腰背的傷,“傻瓜,我怎麼會舍棄你?”
蘇采薇依偎在他懷裡泣不成聲,“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就算我不要自己,也不會不要你。”
他體貼地為她拭淚,可是,她依然固執地要去跪祠堂。
陸正涵把她抱到床榻,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你好好歇著,我去春蕪苑跟沈昭寧說清楚。”
蘇采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光搖曳的眼眸浮現一縷陰狠的寒芒。
陸正涵已經遣人去官廨告假。
一家老小都倒了,他如何能放心?
春蕪苑。
沈昭寧美美地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地吃早膳。
看見他陣仗驚人地闖進來,她的唇角扯了扯。
一大早就大駕光臨,自然是為了他的摯愛。
“薇兒傷勢嚴重,需靜養幾日。”
陸正涵走進來,眼眸瞬間染了幾分陰翳。
薇兒疼得死去活來,還想著去跪祠堂,這賤人竟然美滋滋地享受早膳!
沈昭寧雲淡風輕地問:“陸大人的意思是,要把陸府交給我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