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著,柔柔應了一聲,閉上眼,在他的懷抱中安然睡去。
……
正旦日。
五更時分,宮中便熱鬧起來,焚香放炮,灑酒祭米,一派紅火氛圍。
盛隆和攜覓瑜進宮,前往含元殿,向帝後請安,恭賀新禧。
之後,聖上於太和殿舉行大朝會,受群臣及朝使道賀,皇後則於長春殿接見命婦,夫妻倆也在這時分開,跟隨帝後前往東西二殿。
依著慣例,宮中會有賜宴,然而今年聖上卻罷了宴,只賞賜了節慶錢。
覓瑜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在回府後詢問盛隆和,得到對方的回答:“年節時分,禮儀最是繁瑣,父皇近日又精神不好,便幹脆免了。”
她有些遲疑:“父皇的病……”
他微微一笑,道:“好些了。”
好些,不是好轉,也沒有讓她無需憂心……
覓瑜揣摩著他的意思,一時拿捏不定,是要繼續問下去,還是點到即止,與他保持默契……她應該沒有想錯吧?
盛隆和看穿她的心思,再度一笑,轉移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
“說來,我今年也是躲了懶,之前我有兩次用太子的身份回宮,不僅要在文華殿裡坐著,接受百官的朝賀,還要幫父皇打理事宜,根本清閑不下來。”
他含笑摟住她的腰:“用奇王的身份就好多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懶,帶著你回到王府,共享新歲休沐之樂。”
覓瑜莞爾,任由他抱著她,帶著她來到軒窗下,坐在他的大腿上。
窗外瑞雪初霽,壓在枝頭上,泛出晶瑩的光。
盛隆和附在她的耳畔,道:“父皇能如此爽快地罷宴,也有這份因素在。”
“倘若我以太子的身份回宮,高坐在文華殿等候群臣,那麼,父皇便是強撐著病體,也會賜宴。”
“算來,我也是間接幫助了父皇一回,避免他過度受累。”
覓瑜抿嘴笑著,和他打趣:“在夫君口中,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他蹭著她的臉頰:“紗兒覺得不好?”
“不,紗兒與夫君一體,夫君覺得好的,紗兒也覺得好。”她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在旁人眼中,奇王回宮過年,就是太子回宮過年,很正常。”
“可是,在身為奇王的你看來,難道不應該感到疑惑,為什麼沒有見到兄長嗎?畢竟,身為儲君的太子,怎麼能缺席這種重大典禮呢?”
盛隆和湛湛笑道:“好問題,依照常理,我是該表現出疑惑,詢問兄長何故缺席,然後被父皇編造的藉口糊弄過去。”
“只是給我診治的無數太醫都叮囑過,不可讓我細想這些問題,避免我受到刺激,加重病情,所以父皇巴不得我不疑惑,自然t不會主動提起。”
“當然,這也和我回宮的次數很少有關,如果我年年回宮,就得編排些不一樣的戲碼了。”他道,“所以更多時候,我都是待在太乙宮裡,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