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良久,沈清安才邁開了步子,朝剛才看到身影的地方走去。
果然在告示牌的後面,看到了梁舒言。
“這下放心了嗎?”沈清安開口道。
梁舒言搖頭,“我瞭解她,情況越是奇怪,她越不會輕易放棄,派人盯緊點,事情已經開始了...”
“我知道了...”沈清安說完,看了一眼梁舒言蒼白的臉色。
他身體情況不好,即便是這樣的晴天,也還是應當注意才對。只是為了不顯得過於奇怪,他穿的並不是適宜病人的衣服厚度。
沈清安將最外面的外套脫下蓋在他身上,“走吧,回去了...”
梁舒言費力的起身,慘白的唇色看起來有些滲人,他捂住嘴,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強力的忍著身體的疼痛感。
林柏和梁瑜走後,巡捕房的位置並沒有填上來,王處長下了命令,事情都交由他直接處理。
久違的看他如此認真的辦理警局的案子,徐逸都有些不適應了。
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梁瑜和林柏走的第一週,警局都沒有接到過重大一些的案子,頂多就是一些偷偷摸摸的案子,沒幾天便處理完了。
徐逸抽空給梁瑜和林柏打了個電話,將最近的情況都說了個大概。
期間他問了問林柏的病情,近期還好,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梁瑜讓徐逸幫忙去看看梁舒行的身體,沒有人催促的時候,他不大喜歡去醫院的。
雖然宋尋會幫忙照顧,但是病情這塊兒,還是醫生檢查一下比較讓人安心些。
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反而因為梁瑜他們的離開而更加和諧平靜,這讓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為了實施計劃而趕走他們,那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的做這些呢?
答案不得而知,如今梁瑜他們並不能輕易回去,沈清安派了人日夜不停地盯著他們,他們只能伺機而動。
一週後。
梁瑜並沒有如期接到徐逸的電話,她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徐逸並不是會失約的人。
一直到了下午也沒有電話打來,梁瑜準備打過去問問,林柏卻出現了異常的情況。
起初只是刺痛感,林柏忍著沒有說,他和梁瑜住在相隔一牆的房間裡,只要他沒什麼動靜,梁瑜並不會察覺。
但是後來刺痛感逐漸加劇,甚至還增加了其他的疼痛,林柏還是咬著牙,痛苦的在床上直打滾,他想著之前梁瑜說過的,只要熬過去了,就沒事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林柏的身體每一寸面板新增了灼傷一般的疼痛感,他的每一寸面板彷彿都置身於燃燒的火焰中,他卻只能任由那樣的火焰炙烤著,無處可逃。
咚的一聲,林柏滾落到地上,手肘直接磕破了皮,但是那樣的疼痛感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只是皮毛。
他死死的咬著牙,想要自己一個人熬過去,可是渾身上下無數的疼痛感包圍著他,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在地上翻滾的時候,打翻了床頭的水杯,一聲破碎的巨響引起了梁瑜的注意。
她隔著牆問:“林柏你沒事吧?”
林柏絲毫不敢鬆口,他害怕自己一張嘴就忍不住喊出聲,可是不回答梁瑜,也會讓她擔心,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盡力的剋制著自己的知覺,用盡了所有力氣,終於回應了那一句問候,“沒事,不小心摔了杯子...”
簡短的幾個字,卻彷彿用盡了林柏所有的精力,他額頭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出來,嘴唇的血色已然褪去。
“真的沒事嗎?”梁瑜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問了一遍。
林柏已經沒辦法再回應她了,他的意識已經快被疼痛感淹沒了,他渾身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再沒有了精力。
梁瑜覺得不對勁,迅速跑了過來,看到了昏昏沉沉的林柏。
她趕緊將他扶起來,看到他臉色蒼白,渾身還發著抖,梁瑜當即帶著他去了醫院。
醫生說林柏是被疼暈過去的,可是他身上,除了手肘關節的磕傷,並沒有其他傷口。
這讓醫生覺得有些奇怪,梁瑜卻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想必這就是沈清安說的副作用發作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感,看著林柏的模樣,梁瑜愈加的心痛不已。
她沒辦法替他承受疼痛,就連安慰和陪伴也沒能給他。
梁瑜找來紗布,小心翼翼的清理著林柏手臂上的小口子,再將他包紮好,輕輕放了回去。
他寧願自己的痛的死去活來,也不想讓她擔心和愧疚...
梁瑜盯著那張憔悴不已的臉,即便是睡著的時候,他的眉頭也緊緊的鎖著,看來那些疼痛感還在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