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瀾看著眼前的這個三皇子宮羽,久經沙場的高瀾已經定下心來,此身必定緊隨其左右。
見高瀾並不回答,宮羽微笑著緩緩說道:“蕭山元已貴為護國大將軍,一品侯。而蕭山元的親家就是山竹幫幫主,皇甫焱。你說這事有多湊巧?皇帝已經大告天下,三皇子劉恆忤逆,攜同鷹虎軍陰謀造反。現已被悉數鎮壓,無一遺漏。不過,我面前的高瀾不是還活著嗎?”
“公子,我以後就不是高瀾了,請公子賜名。”
“何須賜名?你就是小三,大名高三。”
宮羽自己不覺笑了,暗自在肚內喜歡道:“這名字夠唬人的,‘高三’,聽著就讓人肅然起敬。”
“公子,你說的是高山仰止的高山?”
“是三人同行的‘三’。”
“公子,我想試著發出召集鷹虎軍餘部的訊息。”
宮羽很慢的燙著一隻小瓷茶杯,依然是緩緩地說道:“你是想要知道還剩下多少鷹虎軍子弟?這個也是山竹幫和蕭山元想做的事,或許也是皇帝想做的事。”
“公子,不避諱皇上?”
宮羽依然繼續擺弄著眼前的幾隻小瓷茶杯,並不回答高三(剛改完名字還真的有些不習慣)的問話。
“我們去北燕,倉木山。”
“倉木山?此山很是險要,且山匪猖獗。公子此去。。。”
窗外小溪流上,劃過一隻花船,花船上傳來淺彈的琵琶聲,隨即又有輕聲的吟唱。青青的月色透過半卷竹簾,照在宮羽的茶桌上,窗外悠悠的樂聲,以及河對岸小孩的嬉戲聲。
“輕舟泛月尋溪轉,遙見飛塵入建章。”宮羽抿著茶,輕聲吟道。
“三。。。公子好文采。”高三大讚道。
宮羽訕笑道:“什麼好文采,不就是把李、王二人的詩各拿出半句來,應景而已。”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去倉木山?”高三輕聲問道。
“明日去過上音寺後,就可以確定具體的啟程日期。”
。。。。。。
窗外很煞風景的潑水聲,攪亂了所有人的心境。
宮羽已經本能地把自己藏在更暗處,高三兩步來到門口,虛開一條門縫朝外張望。窸窸窣窣極輕微的腳步聲就在整個客棧周圍響起。
宮羽左手拿過一頂黑色斗篷,右手握著一根青銅笛。高三也是左手斗篷,右手卻是長劍在手。
二人消無聲息,出的門去,也不關門。輕走幾步,拐過一個彎,宮羽直接騰身上到屋樑,隨後高三也跟著上到屋樑上;又跟著宮羽身後折返回去幾步,此處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剛才那間房子外大約三個位置。
而且此處的左手有一個剛可以過人的小天窗,這天窗在宮羽第一天住進來時,已被拆掉了固定的榫卯。
突然的安靜過後,宮羽就聽到了幾十響連續的短促的破空聲,以及竹箭紮在木牆上、茶桌上和棉絮上的聲音。
又是一個呼吸之長的寂靜,接著又是十幾響弓弩聲,隨著弓弩聲響,就傳來了破窗而入聲,馬上就是小瓷碗跌落在地的破碎聲。
宮羽右嘴角略微動了動,這是自己放在窗臺上的那隻小茶碗跌破的聲音。
先是五條黑衣人從樓梯直接撲向宮羽他們剛才所在的客房門口,卻並不進入,而是直接衝到走道盡頭,並靠牆守著。
接著就從宮羽的客房內,衝出六個黑衣人,藉著月色他們看到了透過開著的門,有幾支竹箭紮在了過道對面的木柱上。
先後這家客棧進來了二十多個黑衣人,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片刻間已經把小小的客棧翻了個底朝天。
另有三間客房內住有客人,卻也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不知是否還活著。客棧的老闆倒是發出了一點聲音,那也是半個‘啊’字。
宮羽看著黑衣人收集走客棧內的竹箭離開後,並未直接回到客棧,而是繼續留在頂樑上。
月色的影子越來越短,宮羽和高三乾脆靠在身後的木柱上閉目養神,左手的黑色斗篷就擋在自己身前,藉著夜色不靠近過來,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角落還坐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