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進屋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森下智利躺在榻榻米上。
增山遠掃了一眼森下智利,這是一個看起來40多歲的男人,頭髮已經有些許發白了,他的臉上沒有明顯的外傷,意識還算清醒,看到高田悅子後也沒有什麼驚恐的表情,很明顯森下智利會躺在這裡不是因為高田悅子。
森下智利強撐著自己坐起來,增山遠這時候注意到了他的手,結合剛才的指紋對比,增山遠恍然大悟。
“病的這麼嚴重,你就不要亂動了。”高田悅子連忙跑過去把森下智利按了下去。
高田悅子的動作非常溫柔,增山遠見狀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高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非常痛恨你的父親嗎?可你現在怎麼......”
“宮子,你說的沒錯,高田悅子確實很痛恨她的父親,反正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她的父親。”增山遠笑著說道。
“可是前輩我們之前比對過指紋了,離婚協議書上森下智利的指紋和現在森下智利的指紋是一致的啊!”花間宮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當然是一致的了,因為那時候在離婚協議書上留下指紋的就是眼前的這位森下智利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就聽不懂。”高田悅子說道。
“聽不懂嗎?沒關係,那你能告訴我一下,這位森下智利先生右手的食指去哪裡了嗎?”增山遠問道。
花間宮子聞言看向了森下智利的右手,果然手上沒有食指。
“一般人按指紋都是慣用手的大拇指或者食指,而眼前這位森下智利先生沒有食指,那麼之前做指紋對比的時候,對比的是大拇指的指紋吧?”
花間宮子點了點頭。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一般人按指紋都是用慣用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我父親沒有食指當然只能用大拇指了!”高田悅子爭辯道。
“是嗎?那請問你父親的食指是在什麼時候丟掉的呢?”
“是在她和母親離婚前那次家暴,我咬斷了他的食指,這個案卷上應該有寫吧?”高田悅子反問道。
“確實有寫,但這並不是眼前這位森下智利先生丟掉食指的真正原因。
我想真正的森下智利一定在什麼地方留下過食指的指紋,很有可能還是在警方那邊,為了防止指紋的不同,這根食指才會斷掉的。
而且照你的話說,你咬斷了你父親的食指,那你應該很恨你的父親吧?為什麼現在又對他百般維護呢?”
“那...那是因為,他就快要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之前向我和我母親道了歉,所以在他生命的最後我想陪伴他一段時間。”高田悅子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主動消失呢?如果是這種事情的話,你只需要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會給你批一段時間的假。”
聽到花間宮子的問題,高田悅子沉默了,她發現自己已經被增山遠繞進去了。
如果僅僅是為了陪伴森下智利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完全沒必要主動消失,她主動消失反而說明她和森下智利是有問題的。
“其實你也不需要這麼負隅頑抗了,想證明這個森下智利有問題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把你們兩個的血液拿去做DNA檢測,只要不是父女,那你的一切謊言都會不攻自破,所以高田悅子你還在堅持什麼呢?”增山遠語氣嚴肅的問道。
“悅子,告訴他們吧!”森下智利再次強撐著從榻榻米上起身說道。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的生命已經要走到盡頭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做的事情。”森下智利笑著說道。
看著森下智利的笑容,高田悅子鼻子一酸,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悅子,別哭了......”森下智利出言安慰道。
高田悅子擦了擦眼淚說道:“抱歉,警部,我對不起你這段時間的悉心栽培,辜負了你的信任,但是這件事是我必須要做的。”
花間宮子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默默的看著高田悅子。
“事情要從25年前說起,那年我的母親高田永子21歲,剛從短大畢業的她很幸運的在老家鳥取縣找到了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
我母親非常珍惜這份工作,乾的特別認真,我母親的領導也很欣賞她。
就這樣一年後後,我母親得到的一次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這次學習可以接觸到當時最頂尖的技術,只要我母親能學成歸來,她就能有升職加薪的機會了。
這次學習要去長野縣和我母親同行的還有一位男同事,他的名字叫原野博,也就是現在的森下智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