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畿也不例外,他的喊聲中有著顫抖,有著乞求,更有了哭腔。
“那幾個女人你也殺?”衙博從醒來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要抹掉吳畿在姑射山上的一切痕跡,那就應該包括秦家的幾個女人。
那幾個女人是心甘情願伺候吳畿的,但這種心甘情願也不過就是為了活命。
坪鄉的事和她們無關,李峻的仇也與她們沒有半點關係。就正義而言,那幾個女人不該死。
其實,衙博問出這話也並非是想要求情,他自己的命都要沒了,哪裡還會去管別人的死活。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確認這個叫李峻的人是否真會這樣做。
“人都會死的,男人會,女人也會。” 李峻簡單地回答了衙博。
對於那幾個女人的命,李峻並不在乎,就是再多十個百個,他也是如此。只要會給家人帶來威脅的命,他都不會在乎。
“衙博,似乎你的話很少。”
“馬上要死了,說再多也是廢話。”
“嗯...你說的很對。”
望著衙博,李峻點了點頭,似乎有所悟地笑了一下。
“我這個人從來不信命,但看到你,好像有點信了。你知道嗎?你死在我的手上,真的可能是命中註定。”
“為什麼?”衙博有些疑惑,他與眼前的這個李峻根本不認識,沒有交往也就談不上宿怨。
“如果不是在仇池被人擊潰,你會有更多的兵力,更多的軍械,更多的財物,也就不用跑到平陽給吳畿當條狗了。”
李峻望著衙博,平淡地說著。
“你怎麼知道?你與仇池的羌人有何關係?”李峻的話讓衙博十分詫異。
仇池在秦州界,與坪鄉的李家莊相隔甚遠,一個尋常的莊戶中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然而,衙博雖有疑惑,但他也知道李峻說的沒錯。正是因為仇池的慘敗,才讓他無可奈何地向東投靠了吳畿。
“仇池的羌人是我的人,是我辛苦扶持起來的。他們打掉了你的七魄,剩了的三魂卻跑我這裡來找死,所以說這就是命。”
衙博真的很震驚,他有些不相信李峻的話:“那些是你的人?你怎麼可能會有...?”
李家莊竟然在仇池會有兵力,還是驍勇善戰的四千羌人,這怎麼可能?然而,轉念之下,衙博覺得又是可能的。
從坪鄉之戰,從剛才的豁都峪之戰,他見識到了李家莊護衛隊的悍勇與善戰,這份戰力不輸於那些羌人。
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家丁護院,也不是尋常的豪門部曲。
從他們的對敵方式來看,是經過正規訓練的。似乎人人都出身與軍伍,甚至比多數的軍伍之人還要強。
另外,李峻所展現的臨敵應對與無情的殺伐,也讓衙博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尋常百姓所具備的。
既然不是尋常的人,那就應該是個有想法的人,也就應該會有自己的兵馬。如此想來,那四千羌軍也就有了出處。
突然,衙博對李峻這個名字有了一點印象,覺得自己好像聽說過。
“李峻?世回?李世回?李世回!你是斬殺齊萬年的李世回!”一個名字出現在衙博的腦中,他也真正清楚了眼前之人。
“你參加過平叛?”
當年參與平叛的兵馬眾多,除了老梁王的屬軍,還有其他人的部屬。李峻並不熟識那些人,所以也就找不到有關衙博的記憶。
“參加過,屬河間王麾下。”
“嗯...”
李峻點了點頭,但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