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裴家堡中的廝殺依舊在進行,熊熊的大火也依舊在吞噬著莊中的房舍。
火光沖天,燒紅了裴家堡的夜空。濃濃的煙霧混雜在黑夜中,遮蔽瞭如鉤的月。
坪鄉,李家莊。
此刻,李家莊的月色依舊,只是這月色下的寂靜卻有些超乎尋常。
在坪鄉,李家莊的防禦措施是最穩妥的。
經過李峻一系列的堅固化,合理化,實用化的改造,李家莊在整體上形成了攻守兼備,易守難攻的防禦格局。
為了防止外敵對莊子圍牆的攻取,李峻加強了圍牆的厚度與高度。
不僅如此,入冬後,李峻又命人將水潑在圍牆外層,使圍牆的外立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光滑的冰牆讓攀爬成為了難事。
當李峻率隊離開莊子後,李秀便站在了莊門旁的箭樓上,目光一直望向黑夜中的前方。
這些時日,李秀對李家莊有些瞭解,李家莊的各處要地,她也是略知一二。在騫韜騫文的協助下,李秀合理地安排好了人手。
另外,她還從所帶的屬軍中分出一百騎兵留在瞭望塔樓下,這些騎兵聽從塔樓的排程,隨時增援各處的守衛。
眼前的安靜並沒有讓李秀心安,這是一份不應該有的安靜。
郭家塢被襲,裴家堡被襲,李家莊為何會如此得寂靜無聲?
“騫韜,出李家莊到平春城,還有別的路嗎?”
這種寂靜,讓久經戰陣的李秀有了不詳之感,她要調動兵馬。
“哎呀,這我還真不清楚,二楞哥,你知道嗎?” 騫韜皺了一下眉頭,轉頭問向身邊人。
劉二楞不是正式的護衛隊隊員,但他也經常參與訓練,算是預備隊員。每次護莊迎敵,像劉二楞這樣的預備隊員也都會被召集起來。
“有一條,就是從演武場的角門出去,過河就有一條小路。”
劉二楞久居坪鄉,對道路很是熟悉。
“能騎馬嗎?”李秀問了一句。
“能,騎馬更快,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到平春城南門。”劉二楞肯定地回答。
李秀聞言,思忖了一下,轉頭向一名近衛吩咐道:“季淑,你立刻帶人從小路回平春大營,讓大營全員戒備,守護好糧草。做好安排後,你領兩千輕騎趕來增援,務必要快。”
女近衛領了將命,快步走下箭樓,縱馬向演武場方向奔去。
“李護軍,您覺得......”騫韜見李秀要調兵前來,心中略有疑惑。
“我覺得不對,不該如此安靜的。”李秀依舊望著前方,似乎想要從黑夜中搜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坪鄉,裴家堡。
從裴家祖祠出來後,李峻一直守在裴家堡的穀場中。
晾穀場位於裴家堡的西南,此處地勢高於其他,站在穀場上便可縱觀裴家堡全貌。
另外,晾穀場的一側便是裴家堡的穀倉。
糧食是讓人活下來的根本,若是穀倉被燒或是被搶,這個冬天將是裴家堡最難熬的一個寒冬。
“莊主,郭誦與郭方帶人來了。”
李瑰一直在裴家堡中領兵殺敵,此刻他縱馬來到了李峻的近前。
見李瑰的身上染滿了血紅,長槍的槍頭處也有血水在滴落,李峻點了一下頭,詢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李瑰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跡,搖了搖頭:“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李瑰的年歲並不大,原本就有些武藝在身,再加上護衛隊的嚴格訓練,使這個以往略顯莽撞的少年人,逐漸成為了勇猛善戰的騎隊隊長。
“二郎,我們來了,裴家怎麼樣了?”郭誦來至近前,勒緊手中的韁繩,甩了一下長刀上的血水。
“我岳父他......”李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孃的...”郭誦聞言,緊皺眉頭,恨恨地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