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轉去了普通病房,邱心玥病情也穩定了,不過她還在倉裡進行移植後的監護和治療。
邱丞安買了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花束堆滿了我的病房,五彩繽紛,香氣迎人。我躺在病床上就像徜徉在花海里一樣。
Raclan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做你的aunt,我一定會像愛Yoo一樣愛你。”
我笑了笑,看去床邊圍著我的人。邱丞安有些緊張有些懇切,交握的雙手在一個勁的搓著。媽媽牽著凌然給了我一個微笑的點頭,似是鼓勵也是贊同。而蕭熠桐抿著唇,眼神裡有一種篤定,好像堅信了我的人品。
衝他這點信任,我雙手接過了花,笑道:“謝謝aunt,你們不嫌我事多就好了。”
“不會,不會。”邱丞安搶著和Racher回答。
“以前你總是嫌棄我花送得少,這回開心了吧?”蕭熠桐從花束裡抽了一支最紅最豔的出來,折短花杆,把好大一朵花別在了我耳朵上。
我借勢把自己笑成花痴,大家全都笑了。
待到蕭熠桐單獨一個人陪護我的時候,他又喜滋滋得告訴我:“Allan買了27份大大小小的禮物在家裡,等著你回去拆,他想彌補你以往的生日。他還送了一張大床給我們,下次你再想看天窗的時候,就不用嫌我擠你啦。”
“哈哈哈,這麼點東西就想彌補我?我28歲啦,一年365天,他欠我的還得清嗎?我可不會輕饒他。”我故意咬牙切齒了一番。
“是啦是啦,討債鬼。”蕭熠桐笑著刮我鼻子。
蕭熠桐的很多美國朋友也來看我,白面板的、黑面板的、還有亞裔的黃面板,多是他大學或碩士時期的同學,各色年輕男女嘻嘻笑笑擠滿了一病房。
蕭熠桐拉著我的手,臉上神采奕奕,他和大家說笑個不停,我聽不懂的部分他就翻譯給我聽。那都是他們以前上學時的趣事,又糗又逗,空氣都被他們說得歡快流動了起來。
來人中有個叫Freya的美國女孩,金髮碧眼,膚白腿長,美得高貴而有氣質。更重要的是她看蕭熠桐的眼神與旁人不太一樣,水波盪漾,漣漪不絕,直教我心裡的警報響個不停。
可我還沒發出什麼質問,Freya倒是先和我笑開了。她用英文說:“那時候第一天進學校,我見到了Don,就深深被他吸引了。這個東方男子又高又帥,沉靜溫雅,卻又冷峻憂鬱。對,沒錯,就是憂鬱。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憂鬱讓人看了很想把他拯救出來,可是一靠近他,卻又忍不住被他吸引,掉進他的憂鬱裡去。”
蕭熠桐坐到我床邊,隻手摟過我的腦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對Freya道:“我女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太小氣,愛吃醋。你這麼說,她又得生我的氣跟我舉拳頭了。”
一房間的人全鬨笑出了聲。
Freya笑著連連擺手:“是我錯了,我錯了。我追Don追了整整六年,他每次都說自己有女朋友。我覺得他騙人,有女朋友的人怎麼會憂鬱?不過現在看Don臉上只有笑,沒有憂鬱了。我相信你是他女朋友。”
說著,Freya朝我扭起身肢,一臉羨慕。
我“呵呵”笑著,眼角朝蕭熠桐睨去。六年,面前的漂亮女孩追了他六年?
蕭熠桐摟了摟我,低頭用中文跟我道:“你知道美國人講話一向都喜歡誇張的嗎?她又是做金融產品包裝的,誇張的能力更比一般人強。不過她的話重點不在她對我怎樣,而是我對你怎樣,在她最後一句。聽懂了沒有?”
“懂啦。”我笑著回道。
蕭熠桐對我的心,要不是我的偏執矇蔽了自己,又何須邱心玥或是Freya來佐證?而那些過去的傷心的不快樂的我現在也統統不想再去追究,我只想要和蕭熠桐有個美好的未來。
醫院探視時間有限,沒過一會,大家約好下次相聚的時間地點,就都意猶未盡得走了。
蕭熠桐把人送出病房後,搬了板凳坐到我床邊,上半身一趴,臉上還掛著笑,眼睛已經合上了。
我輕輕撫著他的頭髮,知道他累極了。
國內還在正月裡,各處人事的賀年電話,公司新年開工的事務,蕭熠桐整夜整夜的休息不好。而他白天還要陪我,應酬美國這邊天天接踵而至的朋友。
真是太為難他了。
“蕭熠桐。”我輕聲喚他。
“嗯?”
“你回家睡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等最後一份血檢報告出來,我明天就能出院了,對不?”
“嗯,一會就該送來了。我眯一會就好,我只想在你身邊。”蕭熠桐閉著眼睛回道,把我的手抓了過去。
“你這樣太累了。”我繼續勸道,“胃藥有沒有忘了吃?”
“天天吃呢。中藥按方子都買到了,每天媽媽給我煎著,和西藥一起都沒有斷過。最近是睡得少一點,不過胃已經沒以前那麼痛了。”蕭熠桐很高興的樣子,“我會好起來的,放心吧。”
我歪下身子倒在他旁邊,手裡輕輕去摸他的臉。微笑沉靜,溫雅清俊,真是個美男子。
“蕭熠桐,那天我在倉裡手術後醒來,第一眼看見你,我的感覺好極了。”我笑道,“你知道我這個人很笨,說話又不甜,花言巧語更不會。但是那種感覺太讓我幸福了,我想以後每天醒來的第一眼都能看見你,好不好?”
“好。”蕭熠桐答著,可他的眼皮抬都沒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