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我買了2個榴蓮,蕭熠桐捧手上聞了又聞,笑道:“真是奇怪,之前遠遠得聞見就噁心到吐,現在居然覺得這是世間最香最好聞的水果。”
“唉,看起來我的魅力抵不過兒子啊,估計以後我在你心裡的地位要直線下降了。”我故作抱怨道。
“你知道就好。”蕭熠桐睨我一眼,一臉嫌棄。
回到家,凌然忙不迭得把蕭熠桐拉進他房間,迫不及待得將自己的一切展露給他的爸爸看。
蕭熠桐笑著樂著,融入得很迅速,兩人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凌然最自豪的圖畫本,一幅幅圖都是他自己構思繪畫出來的。蕭熠桐看了,寥寥數筆幫他改了些,圖畫立即更生動具象了。
喜得凌然把手拍個不停。
凌然又拿起小提琴,把自己站得端正認真,拉了一曲他新近學會的曲子。表演之後,得意洋洋。
蕭熠桐盤腿坐在地上,把小提琴隨意往肩上一擱,一陣輕揚優美的曲風便吹動了整個房間。
這下,可把凌然欽佩得不行,直嚷嚷自己找到了崇拜的偶像。
我這個當媽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很快遭了一大一小兩男人的嫌棄被趕出了房。
我苦笑著,只有去給他們洗衣服的命。
“爸爸說了,要手洗,不能機洗。”凌然從門縫裡露出小腦袋,很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得朝我囑咐道。
我無奈搖了搖頭,哀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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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裡,蕭熠桐講完一整本童話書裡的故事,才把興奮的凌然哄得睡著,偷偷溜回到我的房間。
“快跟我講講,我伯伯到底對你幹了些什麼?”我等得幾近失了耐心。
“你現在還叫他伯伯?”蕭熠桐剛爬上床的兩隻膝蓋停頓了下來。
“是周伯瀚那個混賬。”我掀開被子,給他身上蓋好,靠上他。
“其實說來說去也沒什麼,他們就是要我拿出1000萬,不然就把然然帶走。他們手段太low了,一點計劃都沒有。周翼雄要我當場轉賬給他,可是誰會放著1000萬等他?而我連錢包都沒帶,他一張卡都沒摸到。我微信裡掛的工資卡,餘額也只有人民幣1000多,少個‘萬’字。我自己都笑了。”
蕭熠桐談笑風生,好像在跟我講一場他看到的鬧劇似的,跟他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是剛發了工資嗎?你的錢呢?”
“我投進股市了。我現在吃住都跟著你,我要花什麼錢?”蕭熠桐眼眸輕轉,流出狡黠的笑。
“蕭熠桐你好會過日子。”我不由得感嘆。
“他們想打我Y市食品公司的主意,要我寫個股權轉讓書。周翼雄還想替了我大伯,做總經理。真是痴人說夢。股權轉讓哪裡有那麼簡單?總經理又哪裡有那麼好做?”
“綁架你要你的公司,他們真是不怕被抓啊?”
“聽周翼雄的口氣,他在澳洲出了車禍之後就一直不順。工作丟了,老婆要離婚,抵了房子去做什麼生意,結果錢全都被人騙走了。現在有點山窮水盡的意思,他想從我這裡東山再起。他們的說法就是想約我談談,拿然然做個脅迫,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這一條。”蕭熠桐嘆息得搖了搖頭,“如果他們真心誠意找我幫忙,也許我還真會幫。可惜了。”
“周伯瀚應該還是記了你當年檢舉他的仇,所以才這樣對你。”我想了想道,“當年你在美國,你怎麼查得到他貪汙的事?”
“其實那件事是我大伯一手辦的。”蕭熠桐看了我一眼,坦白道,“我大伯這人責任心很重。”
我頓時明白了。蕭明鍾當年沒能殺了我,便把仇恨轉嫁到周伯瀚身上去了。蕭熠桐袒護蕭明鍾,所以才讓人以為是他把周伯瀚送進了監獄。而如今周伯瀚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報復蕭熠桐,為自己兒子周翼雄謀些利益。
而這一切的根源卻全都源自於我。
唉。
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警官找我問話了。”我低下頭去。
“嗯,他們也跟我談了,我也全都說清楚了。”蕭熠桐摟過我,“你看周伯瀚是有多陰險?當年的事全是他在背後教唆得你,可你呢?蠢兮兮得聽他擺佈,還一直把他當家人一般處處維護他。現在他幹出這種事,又想拉你下水,你說你對他好有什麼用?”
“我以後就對你好。”我乖乖依在他懷裡,聽他教訓。
“不過然然的事,真的把我震驚到了。周伯瀚說他是我兒子時,我完全懵了。他給我看了幾段影片,你和然然的,還有楊晨翔和你們一起吃飯的。我差點被震驚得五臟俱裂。”蕭熠桐坐直了身子,按著胸口,眼睛盯向我,“凌馨妍,你怎得這麼能耐呢?這麼大的事你絲風不透,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嘿嘿,其實就是想今天帶你回來相認的。怎麼能想到,相認提前了。”我撓起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