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夜的睡不著。
在愛與不愛,斷與不斷之間輾轉反側。
我知道自己欠了蕭熠桐太多,多得自己一世還不起,多得自己氣都快喘不起。
可是把握不住的心,我卻不想費心力得去討好了。
我只喜歡簡簡單單,明明白白。
凌晨時分,我開車去了我的地,爬上小山坡,把自己卷在一棵樹下。
一個人一生會有多少意外?一個人一生會有多少抉擇?
我媽和邱丞安,周伯瀚和他前妻,汪智富和汪鳳蘭,葛亮和汪敏慧……而我遇見過的那些男人,蕭熠桐,胡銘海,汪智富,楊晨翔……
如果相逢全是意外,轉身才是抉擇,那麼就不是誰非要愛著誰,誰一定離不開誰。
初冬的晨風冰冷撫面,帶著霜花的悽美。我抬起臉,努力將自己淡然得笑了笑。
許久,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響亮的嗓門朝我喊道:“包租婆,早!”
我轉過頭,笑道:“早,農民伯伯。”
“哈哈哈。”
喜歡自稱“農民伯伯”的人叫許勇強,是我這片地承包了種莊稼的承租人。
“包租婆,好雅興,這麼早來這裡幹什麼?”許勇強坐到我旁邊問道。
“望風。哈哈哈。”
這片地之外幾乎都被建成了工廠,這裡彷彿成了城市最後一塊田野。放眼過去,一片鬱鬱蔥蔥,青翠蒼茫,我心裡說不上來的喜歡。
我甚至有想過將來自己死就要死在這片地上,可是現在知道那是不可能了。
“明年的合同什麼時候籤?”許勇強問我。
“恐怕籤不了了。”
“為什麼?”
“工業用地啊,只能用來蓋工廠。”
“唉,那會餓死很多人的。”許勇強嘆息道。
“哈哈哈,去火星上種吧。”
“不行,我是地球上的農民,去火星會水土不服的。”
“哈哈哈。”
我倆東扯西聊,由著紅日躍上遠處的村莊,將一片淡金色的日光鋪展在綠油油的麥苗上,眼裡的一切便似甦醒,全都生動了起來。
我貪戀得張望著,心裡默默牢記這幅畫面。
7點半,手機響了,是蕭熠桐去我家吃早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