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我回到房間抱了枕頭趴倒床上,想著蕭熠桐這一天對自己的好,竟比酒還令人沉醉。
我吃吃笑著睡了過去。
忽然耳邊《夏夜》唱個沒完,我彷彿看見蕭熠桐站在床邊拉著小提琴。可過來過去,都在重複著同一段。我微抬起眼,想叫他換一支曲子,才發現房裡根本沒有人,是手機一直在響。
我一看,是個陌生的H市號碼,我本能的警惕得接了起來。
“淩小姐。”對方粗大的喉嚨帶著輕蔑,是郭滿祿,“手段不錯。”
“承蒙誇獎。”我故作鎮定。
“錢準備好了,等你親自來拿。”
“行,明天一定到。”
“不,是現在。明天一早我飛莫斯科,想要錢你現在就來,一個人。否則,我不知道我哪天才會回來,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郭滿祿口吻極其蠻橫無禮,且咄咄逼人。
好個作怪的妖,這是咬上我,要打擊報復我。
可是如果真叫他明早跑了,我們再搬哪座菩薩出來恐怕都沒有用了吧,更何況我們大部隊人馬在這裡也的確耗不起時間和精力。
“行,你說個地點。”我爽快道。
“我的車已經在你酒店門口,你認得的。你上車就行。”
“郭總的服務真好,讓我受寵若驚。”
“哈哈,我還有更寵你的事,快來吧。”聲音裡滿是獰笑。
“請容我梳妝打扮一番。”我忍著耐性,急急想著對策。
“等你十分鐘,不然錢就別要了。”
不等我再說什麼,郭滿祿已經掛了電話。
我急忙給胡銘海撥電話,可他遲遲不接。我拿起手提包衝出房門就去拍他的門,可他依然不開。
倒是隔壁蕭熠桐開了門,急問我:“發生什麼事?”
我三言兩語把剛剛郭滿祿的電話告訴了他。
蕭熠桐眉頭一皺:“你一個人不能去。”
“不去就拿不到錢,白忙一場。”我回道。
胡銘海這時才開了門,原來他一直在洗澡。
我和蕭熠桐進了他房間,胡銘海從行李箱裡翻出一粒紐扣大小的東西,那是一個微型定位器。以前我跟著他在賭場幫人追債時,為了規避風險可沒少用這東西。
我二話不說,脫了鞋將定位器塞了進去,重新穿好後就往門口跑去。
蕭熠桐拉住我:“不是說十分鐘嗎?時間還沒到,彆著急。”
可我看他眉心都皺成一鍋粥了,顯然比我還急。我輕輕拉了拉他的手:“有海哥在,我一點也不怕,他會護我周全。”
誰知,蕭熠桐臉色當即更黑了。
我想我是說錯話了,可我一時也想不到別的安慰詞。
胡銘海在旁邊打著電話,一臉習以為常的沉著冷靜。很快樓道里很多房門都開了,小夥子們全都擠進了房來。
我一看時間,來不及聽胡銘海的排布,先行走去電梯。蕭熠桐跟到電梯口,目送著我。我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給他,他卻抿緊了嘴唇,眼裡全是擔憂和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