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你不去喝喜酒,爬到屋頂上做什麼?”卻是呂步搖站在一牆之隔的八部書院發現了屋頂上的秦浪。
秦浪笑道:“呂相!”他從屋頂跳了下去,開啟了小門,呂步搖已經從那邊走了過來,秦浪感到奇怪,自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不去參加這場皇帝的大婚很正常,可呂步搖畢竟是前任丞相,現在還是大雍安國公,三代帝師,除此以外,他還是陳窮年的恩師,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說,他都應當前去觀禮。
呂步搖也收到了陳窮年的喜帖,可皇室並未給他發出邀請,他還是選擇了迴避,像他這樣的年齡,理由隨便找找都有一大把。其實他心中真正的原因是有愧於陳薇羽,總覺得是自己一手將這孩子送入了火坑。
兩人聽說對方都未接到皇室的邀請,不由得同時笑了起來,秦浪隨口來了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又把老丞相驚豔到了。
秦浪意識到自己最近染上了一個喜歡賣弄詩文的毛病,以後得改改,一不小心成了詩詞大家,文壇偶像,那得多少文藝女青年飛蛾撲火般湧上來,想想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秦浪請呂步搖移步去茶室喝茶,因為幾天沒有人住,所以也沒生炭火,茶室內有些冷。
秦浪這邊點燃火盆,呂步搖親自動手將紅泥茶爐引燃,將水煮沸之後將帶來的紫蕪茶添了進去,這還是春雪茶寮的老頭送給他的,雖然沒有鐵壺沖泡,可利用沸水煮茶也別有一番風味。
秦浪道:“聽說呂相正在編撰《八部通鑑》,不知進展如何?”
呂步搖飲了口茶道:“還在籌備之中,目前人員還未找齊,怎麼?你有興趣?”
秦浪笑道:“晚輩才疏學淺,可不敢湊這個熱鬧。”
呂步搖哈哈笑道:“你若是才疏學淺,放眼天下修文者敢自稱才華橫溢的也沒有幾個了。”
秦浪暗自慚愧,如果不是過去背誦了那麼多的古詩詞,哪有資格和呂步搖這種大宗師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八部書院網羅天下英才,呂相想找適合的人才並不難。”
呂步搖嘆了口氣道:“人才雖多,可進入這八部書院的學子一多半都是為了功名,編撰史書枯燥乏味,誰肯將大好的青春年華消磨在這種事情上。”
秦浪忽然想起了趙長卿,趙長卿經常流露出想向呂步搖討教的願望,而且他對進入官場的興趣不大,以趙長卿的性格也不適合爾虞我詐的朝堂爭鬥,秦浪趁機向呂步搖推薦了趙長卿。
呂步搖對趙長卿是有印象的,答應讓趙長卿過來試試,他目前最缺一個年輕踏實的助手。
呂步搖問起小皇帝的學業。
秦浪實話實說道:“不瞞呂相,晚輩能力所限,恐怕陛下學無所成,我只能教會他開心,實在教不會他學問。”
呂步搖也給小皇帝上過課,知道他是怎樣的材料,可不是秦浪能力所限,換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將小皇帝教導好,呂步搖心中是極其愧疚的,當初如果不是他一力促成,這傻小子也沒機會登上皇位。
如果拋開他和桑競天之間的紛爭,當初攜手推舉一位賢明的繼承人,哪怕是梁王,也要比龍世興強太多,至少梁王是個正常的孩子。
呂步搖道:“當皇帝不能只會開心,必須體恤民間疾苦。”
秦浪道:“晚輩斗膽問一句,呂相那天在春雪茶寮曾經提起過長公主的事情。”
呂步搖點了點頭道:“不錯,聽說長公主已經回來了。”
秦浪道:“她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去了天策府,說太后封她為天策府上將軍。”
“你和長公主很熟?”呂步搖頗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秦浪點了點頭道:“不瞞呂相,患難之交,當初就是我將她一路護送到了九幽宗。”
呂步搖道:“關係自然是很不一般了。”
秦浪道:“呂相不要誤會。”
呂步搖微笑道:“我都未說是何種關係,你怎麼知道我會誤會?”
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秦浪最初知道呂步搖其人感覺此人高不可攀,可真正接觸之後,卻發現呂步搖這個人平易近人,或許是他在仕途上剛剛遭遇了重創,所以才會發生如此改變。
秦浪道:“呂相覺得我要怎樣做才能將我岳父從困境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