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窮年愣了一下。
秦浪道:“倒是有不少人詢問我這件事,我的回答是讓他們親自問陳大人。”
陳窮年暗歎,這樣的回應豈不是等於故意誤導外界嗎?想想自己能製造謠言,這廝利用一下也是應該,陳窮年道:“明日我就回赤陽了。”
“這麼快?”秦浪感到有些突然,畢竟陳窮年剛剛才被封為刑部尚書,本以為他會留在雍都組建刑部。
陳窮年道:“先皇已經下葬,新君登基,赤陽那邊的事情我必須要回去處理一下,大概一個月後回來,你不管調查出了什麼事情,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凡事等我回來再說。”陳窮年本想叮囑他不要告訴其他人,可轉念一想,這小子拎得清輕重,今晚來向自己通報發現的狀況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桑競天就是明證,這也證明秦浪對桑競天並不信任,難道這小子想加入自己的陣營?
秦浪故意道:“大報恩寺方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聽說紅玉前往大報恩寺上香,他首先想到的是陳薇羽會不會又被人給盯上了。
陳窮年搖了搖頭道:“沒事,一禪大師今日已經回來了,有他坐鎮,那邊不會出任何問題。”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浪卻因這個訊息而心驚肉跳,他和顏如玉相見之時,顏如玉特地提出過,要在一禪大師回來之前離開大報恩寺,原因就是對這位佛法精深的老和尚有所忌憚,秦浪一直關注著這件事,可沒聽說老和尚回來,陳窮年親口說出的訊息應當準確無誤。
秦浪頓時坐不住了,顏如玉該不會有麻煩吧?
陳窮年看到這小子似乎有些不安,低聲道:“有事?”
“陳大人,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心神不定,這感覺和那天在平原驛很相似。”
陳窮年明白他在暗示女兒可能遇到了危險,淡然笑道:“杞人憂天。”
秦浪越聽越是心驚,趕緊起身辭行:“卑職先行告退。”
陳窮年點了點頭,忽然又叫住他道:“秦浪,桑競天是不是有個叫桑雪舞的外甥女?”
秦浪聽到他提起雪舞的名字,又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望著陳窮年:“有啊!”
“她是千鳥淵的狐妖吧?”
秦浪內心一沉,看來陳窮年已經對雪舞展開了調查,以陳窮年的勢力查出這些資訊並不難,難道他想對雪舞不利?
陳窮年也不看秦浪,慢吞吞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一隻小小的狐妖下手,只是我新近得到了一些訊息,九幽宗有人來到了雍都,好像就是為了她。”
這件事和雪舞息息相關,秦浪趕緊又重新坐了下去:“陳大人,您能不能說明白一些?”
陳窮年道:“這種事情本來我不感興趣,可念在你幫過薇羽,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太后已經赦免七公主無罪,恢復了她的身份,據說九幽宗方面很快就會送她重返雍都。”
秦浪皺了皺眉頭,陳窮年分明在暗示他,九幽宗和太后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難道是用雪舞交換白玉宮?這件事陳窮年如果知道,桑競天就應該知道,他會對此無動於衷嗎?當初他不是說過桑婆婆救了他一家?
秦浪道:“多謝陳大人提醒。”
陳窮年道:“這些事跟我其實沒什麼關係,跟你的關係也不大,以桑大人今時今日的地位,應該很容易解決。”既賣給了秦浪一個人情,又順便離間了一下他和桑競天之間的關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秦浪離開陳府之後,縱馬向大報恩寺行去,雖然顏如玉說過以她目前的修為遇到危險逃回他的身邊應該沒問題,可凡事皆有意外,從陳窮年如釋重負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一禪大師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而且顏如玉本身對此人就非常忌憚,否則當初也不會主動提出要提前離開了。
來到大報恩寺附近,秦浪翻身下馬,取出顏如玉的畫像展開,在這樣的距離下顏如玉應該能夠感應到,可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任何的反應,開始感覺有些不妙。
此時秦浪發現,顏如玉的畫像正在變得暗淡,剛開始還以為是光線暗淡的緣故,可他很快就意識到顏如玉的畫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這幅畫是秦浪在舞墨書坊親手所繪,當時顏如玉用來寄身的原作被毀,秦浪利用深冥輔助完成了這幅畫像,顏如玉的魂體和這幅畫之間已經成功建立了聯絡,換而言之,顏如玉的魂體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按照秦浪既往的經驗,如果畫中的顏如玉完全消失,那麼她極有可能面臨魂飛魄散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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