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望著秦浪,哥哥去哪裡她就去哪裡,雖然外婆臨終交代讓他護送自己前往赤陽投奔桑競天,可是她和那個人根本沒見過面。
秦浪沒說,其實他要護送雪舞去赤陽,既然答應了桑婆婆就一定要做到,看了古諧非一眼道:“你呢?”
古諧非撓了撓頭,本想說跟他們一起,可自己過去整天口口聲聲不會和妖魔為伍,如果真這麼做,豈不是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明知道雪舞是一隻小狐狸還選擇和她同行?這不就成了過去自己常說的同流合汙了嗎?
雪舞道:“古先生,我們去陪都赤陽,要不您跟我們一起走吧,人多力量大,路上您還能保護我們。”
這句話說得讓古諧非心裡那個舒坦,正準備借坡下驢應承下來。
秦浪道:“雪舞,你是擔心他再掉到江裡沒人救他?”
古諧非一張大圓臉憋成了茄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小眼睛一翻:“得人恩果千年記,我古諧非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可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拱了拱手,轉身就走,誰不要面子!這個秦浪也真是,大家畢竟同生死共患難一場,居然對我還抱有那麼大的戒心。
任雪舞身後如何呼喊,終不回頭。
雪舞抱怨道:“哥哥,你怎麼把古先生氣走了?”
秦浪笑道:“他自己小心眼怎麼能怪我。”其實他是有意為之,在江源府捅了天大的漏子,後續必然風波不斷,而事情並非如雪舞所說的那樣人多力量大,分開來走反而更安全一些,更何況他還揹負著顏如玉的怨靈,古諧非一向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如果他得知此事,不知會作何想法?
安全起見,雪舞再次動用法術幫助秦浪變成了一箇中年長者,她則化成了一個瘦小的女童,經過多次實踐,捏面術已經非常嫻熟,但是捏面的時候還是很痛。
前往赤陽的途中,不時可看到追蹤他們的各方力量,可並沒有人對他們表示懷疑,畢竟他們現在的形象太像是父女了。
三日之後,風塵僕僕的兩人來到了安城,這裡是西海洲最東邊的城市,離開這裡才算是離開了西海洲,也就離開了任梟城的勢力範圍。
發生在江源府的血案已經傳遍了整個西海洲,畫影緝文也貼在了城門處,秦浪透過城門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畫著一個胖子,一個女人,胖子和古諧非有幾分相似,至於那女人,怎麼看都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不知畫得是雪舞還是顏如玉?誰都不像。
秦浪暗歎,真是高估了這個世界畫師的畫工,就算是嫌犯頭像,你好歹也敬業一點。
雪舞小聲道:“哥哥,還是你畫得好看。”
秦浪笑道:“看來咱們多慮了。”沒有監控的世界真好,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於慎重了,每隔六個時辰都要遭受雪舞施虐般的捏面術,根本沒必要,壓根就沒有人關注他長得什麼樣,他甚至就沒被列入嫌疑範圍。
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在安城購買了一些常用的物品,然後就去碼頭登上了前往赤陽的客船,雖然畫影緝文上沒有他們,還是儘快離開西海洲為好,以免夜長夢多。
秦浪包下一間艙房,進入碼頭登船之後還要分別接受一次盤查,還好有驚無險地透過。
安城並非什麼大港,這裡的繁華程度和江源府無法相提並論,也沒有專門的客船,基本上是人貨混裝,和他們一樣搭船的還有五人,不過這樣倒也清淨,省得人多眼雜。
兩人這幾天疲於奔波,都沒有好好休息,都累了,艙房隔成了兩部分,外面是會客飲食,裡面是起居,秦浪讓雪舞去裡面住,自己在外面清理了一下地面,直接打了地鋪。
當日午時,貨船順利出港,秦浪躺在地板上昏昏睡去。
朦朧之間,忽然感覺艙內有些寒冷,睜開雙目,看到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這麼久,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開始覺得白龍江晝夜溫差如此之大,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同尋常,慌忙爬了起來,掀開通往內室的布簾,正看到顏如玉一身紅衣坐在床邊,望著沉睡中的雪舞。
秦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難怪會突然感覺到寒冷,原來是顏如玉現身了,她自帶空調製冷效果,如果到了三伏天,有她陪在一起睡倒也不錯,想法不由自主又邪惡了。
顏如玉轉過蒼白的面孔,冷漠的雙眸望著他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害她,只是確認她是不是睡著了。”
秦浪猜到顏如玉一定對雪舞施了某種嗜睡的法術,不然這麼大的動靜雪舞也應該醒了,雪舞畢竟修為太淺,和顏如玉不是一個級數的對手,顏如玉能夠斬殺守靈人老九,搶奪邱玉成的法寶白玉劍,又斷掉邱玉成一條臂膀,可見她的修為之深。
這顏如玉自從離開江源府之後就沒有現過身,應該一直都隱藏在畫卷裡面。
秦浪微笑道:“別來無恙。”
顏如玉打量著秦浪:“這張臉並不適合你。”
秦浪現在還是滿臉皺紋的模樣。
“扮醜一些不至於引人注目。”
“你以為自己很英俊嗎?”
秦浪實事求是道:“不醜!”
顏如玉冷漠的雙眸中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輕聲道:“何老先生給你的畫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