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斯年看他,嗤道:“我那個不中用的父皇,要不是當年太后那老婆子雷厲風行,一手給他推上去坐了這把龍椅,現在他就是地底下一坨泥巴。”
齊行謙聽了這大逆不道的話,也絲毫沒有動容,清風吹動髮帶,“只要絆倒逸王,殿下再無對手。”
武斯年猛的灌了一口酒,“逸王,逸……逸,你給他取得這個封號,我不喜歡。”把這小子弄沒了,他還能跟誰鬥?
“可聖上喜歡。”
武斯年無力的點點頭,“是啊,老頭兒喜歡,老頭兒巴不得武焱瀟灑的滾出武都,再也不要回來。”
齊行謙:“這次靖州大旱,非逸王去不可,需要提前讓他離開武都嗎?”
武斯年神經質的笑了兩聲,“讓他趕緊滾吧。”扔了酒壺,他揹著手離開了鐘鼓樓。
皇宮裡,黃昏時的那聲爆炸造成短暫的混亂很快就有人維持秩序,太后領著李貴妃端坐在翊坤宮,奇怪的是京城的東南西北四個角接連爆炸,暴徒都不曾真的炸傷百姓,都是炸燬了建築物,死傷也僅限於百人。
可位於靠北邊的丞相府徐家,卻距離爆炸點很近,聽說衝擊相當厲害,一時間連抽個人出來進宮的都沒有,而且徐妙音竟然中秋佳節趕去了大梁使館,到現在一點兒訊息都無,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嫻妃。”太后發問,嫻妃抬頭聽:“青女可是受了些委屈?”
嫻妃兩眼含淚,絞著手帕,“險些被那徐府的人給害死!”
“罷了罷了,昭陽,去扶嫻妃起來。”太后不顧嫻妃苦苦哀求,起身道:“此事不再追究,哀家累了,都去各回殿裡吧。”
“太后!太后……你不能不管青女啊!”嫻妃萬萬沒想到女兒這麼嚴重的傷勢,連太醫就說喪命的危險都有,可太后跟皇帝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管,處處維護著徐家,到現在徐家連個來露面的人都沒有!
嫻妃扶著昭陽公主的手恨恨的站起身,雙眼蒙著痛恨不甘的水霧,看了一眼靜靜立於一旁的李貴妃,心道定然是李貴妃使的鬼,憑白讓她看了一場戲,冷哼一聲帶著宮人走了。
可李貴妃見嫻妃終於被太后打發了,還沒送一口氣,李嬤嬤就讓她進內殿,剛一進去就聽得太后讓她跪下。
李貴妃心知這些個小把戲早就被太后看穿了,也不爭辯就跪下了。
太后火氣散了些,“你這個孩子,幹什麼事兒都急了些,嫻妃家裡畢竟是朝中頂梁世家,如今你就是再看不過眼,也得竟讓三分,今夜你這般明目張膽的陷害她,你可知罪!”
“姑母教訓的是,蓮心知罪了。”
見她模樣也乖巧,太后也狠不下心來責罰,“罷了罷了,都罷了,多少年了,孫家早就分崩離析,你就是多大的仇,這麼些年了,孫夫人在宮裡當了罪奴,受人下賤時常打罵,最後抑鬱而終,你以為能逃過哀家的眼睛。這都還不夠你消氣的嗎?哀家覺得,如今季家拼命護著那小崽子,你都不該再痛下殺手,留人一命吧。”
李貴妃聽教,俯身在地,“一切都聽姑母的吩咐。”
太后讓李姑姑扶人起來,嘆息道:“這就對了,妙音那孩子跟你最是親近,你可有她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