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那麼算我求你,別讓我看見你了。”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挖他心肺。
“我看見你就想起那一晚,渾身難受,你若是對我還有愧疚感,離我遠點,拜託了。”
“阿九,你知道我不會走,我忘不了你。”
“那是你的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聳聳肩,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終究頭也不回地走了,而他在冷風裡吹了許久,回頭看一眼無憂館的招牌,沉沉嘆氣。
泠九香又跑到無邪家裡避難。無邪本是忙著上集市賣魚,壓根沒功夫招待她,一聽見她說起李燁,不由自主坐下來。
“他果然來找你了。”
“他不會再來了。”泠九香垂著眸,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我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是個人都受不了。”
“你很難過。”白蹁看著她說。
“有一點,”泠九香大大方方承認,“畢竟一看見他又想起很多過去的事。”
“我是說,你傷害他,會讓你自己很難過。”
“不會。”她冷淡地說,“無邪,你不會想勸我跟他在一起吧?”
無邪呷一口冷水,搖搖頭。
“我知道你隨性,誰勸你都不頂用,但我不想看你折磨自己。”
“什麼意思?”
“你對他的感情,唯有你自己知道。”
“我恨他。”
“那你煩惱什麼?”
泠九香目光有些微閃爍,“我怕他來找我。”
“是怕他不來了吧?”
她柳眉倒豎,眼波一橫。
“我瞎說的,隨你怎麼想。今晚在我這兒住?”
她站起身,“回武館。”
隨後她風風火火地跑出去。無邪的話多多少少讓她憤慨。她要向自己證明,她對他早沒有半分情義了。
她剛走到武館門口,竟然看見十幾個拿棒子大漢站在門外,跟武館看門的小廝和阿正吵嚷起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和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子站在一堆大漢前,大聲咒罵。
泠九香冷哼一聲,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她。
“九爺!”阿正喊了一句,然後噓聲比唇形說,“快跑!”
“怕什麼?”泠九香斜一眼過去,打量著那些個胡彪大漢,雙手叉腰。
“誰這麼大膽敢在我這裡撒野?”
為首的四十歲男子牽著姚霸王站出來道:“在下姚扇同,曾經參加過抗倭之戰,皇上親賜我大宅和田畝,街坊鄰居無不對我畢恭畢敬,你算什麼東西,豈敢對我的兒子不敬!”
中午才被她揍得鼻青臉腫,晚上就找大人告狀,這個外強中乾的小癟三真會整事兒。泠九香冷哼一聲,抗倭的人如今要麼在天上神遊,要麼在海底長眠。他姚扇同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兒子偷我的瓜在先,還對我出言不遜。我把你兒子揍了,然後你就帶人來拆我家門?”
“沒錯,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便拆了你這武館。”姚扇同大喝道。
泠九香聽罷,熱烈地鼓起掌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揍不講道理的人了。”她揚聲喊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著,誰要是敢動我武館一下,我不僅要打你們,你們頭上的老子,頭下的小子,我挨個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