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流星地走上永深號,下令全速前進,返回川海。
風雨已止,夜已深,永深號返航途中,眾人閉眼噤聲,經過方才一場惡戰,吃飯喝酒的興致全無,倒在榻上便沉沉睡去。無邪本想叫泠九香歇息片刻,尋到她時見她獨自站在船頭,遙遙遠望著廣闊無垠的黑色汪洋。
無邪膽怯地覷她一眼,輕聲說:“船長,休息吧。”
“我不累,你睡吧。”
“你在想什麼呢?”
“在想……”泠九香冷哼一聲,撇嘴道,“白蹁可要高興了。”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永深號順利返航。楊頌也被抬下船,送去太醫院進行診治。
永深號遭此重創,泠九香自然要親自對李燁和趙競舟彙報。她本是心情急切,他們二人卻讓她的殿外足足等了一盞茶功夫。
泠九香沒好氣地走進去,李燁二話不說,將飛鴿傳書的幾句字條遞給她。泠九香一一看過去,登時心中駭然。
“這些是……”
“短短一日,我們收到三張飛鴿傳書的書信告知,乾洋遭遇敵船襲擊,至少有三艘巡邏船隻遭到重創。”
“你們可知道襲擊我們的敵船來自何方?”
“根據書信所寫,來人身穿白衣,行動迅速且意志力極強,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戰旗,乃一輪紅日是也。”
“那便是……”
“便是倭撅。”趙競舟沉聲道,“倭撅終於按耐不住,打進來了。”
“怎麼會這樣?可是我當時看見倭撅的戰旗問及船員們,他們無一知曉那是倭撅標誌,說明我們和倭撅從未有過來往。”
“我們的確沒有來往,但是倭撅野心勃勃,先是進犯緹斯國,又是針對中原,如今潛入川海,想必是試探我們的實力,以備日後大肆進攻。”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永深號因為倭撅的突襲死傷慘重,若是其他資歷尚淺的船長帶著船員們出航,恐怕會……”
“恐怕會全軍覆沒,所以事不宜遲,與倭撅一戰迫在眉睫。”李燁看向趙競舟,雙手抱拳,一字一句道,“懇請大王儘快定奪,倭撅一日不除,莫說川海,整個乾洋恐怕都無法平安度日。”
趙競舟徐徐看向泠九香,試探地問:“阿九,你不反對了?”
泠九香眸中盡是怒火,不禁咬牙切齒道:“經此一事,我再無反對的理由。倭撅人殺我同伴,我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以除心頭之恨!”
“很好!”趙競舟揚聲道,“李燁,速去將白蹁請來,我們即刻便讓他返回朝廷覆命。”
李燁領命離去,主殿中只剩下泠九香和趙競舟。
趙競舟摩挲著案几上鋪開的乾洋地圖,對泠九香道:“依你看,向朝廷要走五萬男丁以及多少海兵比較合適?”
泠九香深知趙競舟此話是在考驗她,可是她一向對軍事理論毫無研究,便俯身恭敬道:“小的不知,小的聽候大王和總督發落。”
“你可以猜猜。”
這話堵得泠九香啞口無言。趙競舟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悲,她只能試探性道:“或許,十萬……”
“不,倘若借走朝廷整整十萬人,擊敗倭撅後,唯恐整個乾洋都會傳,真正的勝利者是中原而非我趙競舟。”趙競舟拿出筆墨,在地圖上勾勒出倭撅國度所在地,隨後掏出小刀狠命扎過去。
地圖上的倭撅國被一刀刺穿。
“我要靠乾洋的一兵一卒,風風光光地打下一場勝仗,我要昭告天下,我才是海洋的霸主,我要光明正大地做中原的定海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