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者各部輪流上前飲馬,時刻保持戒備!”
冒頓突然再問:“額赤格,若是秦軍再至,我軍該當何如?”
頭曼單于失笑搖頭:“秦長安君多智、武安君善謀,兩度看破了本將謀劃,兩度妄圖圍困本單于,卻也兩度失手,兩度被本單于脫出包圍。”
“秦軍固然兵廣,但即便秦軍兵廣又能佈置幾次包圍?兩次,已經夠多的了!”
“現下我軍只需要提防身後秦軍追兵便是。”
“但僅只半日我部便已疾馳轉進一百六十里!”
“除卻我大胡勇士之外,還有哪支部隊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轉進如此之遠?”
“武安君部固然體力充沛、距離我部更近,但武安君卻需要渡過哈日扎拉嘎河方才能繼續追擊我軍,僅只是渡過哈日扎拉嘎河便至少也需要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足夠我軍飲馬休整矣!”
“屆時,若是武安君部還在繼續追擊我軍,本單于也不吝趁武安君兵力疲弱之際,先殲其部!”
緊握高機動性為核心競爭力,打散敵軍顆粒度,以敵我雙方的體力差為抓手,遷移過往的成功經驗,將秦軍拉入匈奴擅長的垂直領域,利用匈奴在點線面體的優勢戰勝秦軍!
頭曼單于的分析邏輯順暢,思路閉環,有理有據。
然而冒頓卻只是手指西北方向,失聲驚呼:“額赤格,您看!”
只是短短五個字,就擊垮了頭曼單于的所有邏輯、理論、願景和核心競爭力!
只因就在冒頓手指的方向,一道金甲紅袍的身影正矗立於小尖山山巔!
略染血絲的雙眼俯視著頭曼單于,嬴成蟜淡聲開口:“大秦長安君公子成蟜。”
“於此地,恭候多時!”
千名家兵齊齊策馬躍上山巔,同時以匈奴語朗聲高呼:“大秦長安君公子成蟜。”
“於此地,恭候多時!!!”
頭曼單于:!!!
下意識的身體後仰,頭曼單于遙遙與嬴成蟜四目相對,失聲驚呼:“不可能!”
“這不可能!”
本單于最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更是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轉進了一百六十餘里,這是一個對於秦軍而言需要好幾天才能跑完的距離。
本單于和麾下將士們還有著極其充沛的山地作戰經驗,比之秦軍更加了解山林地形,本單于還憑藉經驗避開、殺死了大量秦軍斥候,儘可能隱藏住了行蹤,為什麼本單于前進的道路上還會出現秦軍伏兵!
這不合理!!!
而更讓頭曼單于震驚又倉皇的是,而今攔在頭曼單于正前方的伏兵,乃是秦軍主帥——嬴成蟜!
秦軍主帥已至,秦軍最能打的精銳中軍又怎麼可能不在此地!
蘇角一馬當先衝下小尖山,嘶聲咆哮:“將士們!敵軍已疲,大好軍功待額取之!”
“是要升爵擢職榮華富貴,還是隻能垂涎於袍澤之冠,皆於今日定!”
“跟緊本將,衝殺!”
李泊自小尖山北側的大尖山山麓殺出,恨聲喝罵:“胡賊,竟是自南而來!是本將選錯了埋伏之地!”
猛夾馬腹加快速度,李泊怒聲高呼:“殺我代地父老、害我代地萬民之賊酋,就在前方!”
“為了那些被害的家眷,為了那些戰死的袍澤!”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