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安君此言,可信!”
郡衙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音。
他們原本都已對秦舞陽帶回的屈辱要求心生動搖了,而今面對慄恪開出的條件,不少官吏甚至心生恍惚。
條件這麼好的嗎?
該不會是有詐吧!
柳源口乾舌燥的舔了下嘴唇,揹負雙手來回踱步:“表達誠心便可遣族中子弟從軍,舉城歸降便可於軍中為將。”
“這還只是秦長安君開出的封賞,若是吾等果真主動歸降,秦王處定還會另有封賞!”
“諸位同僚,意下何如?”
召傳當先開口,聲音果決的說:“諸位同僚皆知,今秦已攻滅聯軍、破代趙之社稷,集中兵力從西、北、南三個方向水路並進的兵臨關外地。”
“本官以為,燕國危若累卵!”
“於此危難之際,大王非但不曾增派兵馬馳援前線,反倒是率我大燕主力、重臣大將並一眾嬪妃、公子齊齊北上東胡。”
“本官以為,大王此次北上便沒打算再回燕地!”
“吾等名是為大王固守疆域,實不過是大王棄子而已,一旦秦軍抵至,大王必會捨棄吾等。”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大王既欲棄吾等,吾等自當舉遼西郡歸秦!”
秦舞陽雙眼瞪的老大,震驚怒斥:“汝說什麼?!”
“歸秦?!”
“召郡丞莫要忘記,吾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皆是大王所賜,吾等更是大王的臣子,豈能行叛逆之舉!”
秦舞陽和召傳、柳源等人都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召傳、柳源等人的切身利益與燕國息息相關不假,但他們自己就是重臣,他們若是投降歸秦的話雖然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卻不止能在秦軍之中獲得軍職,還能在秦國獲得禮遇,不至於從頭開始。
但秦舞陽卻不同,秦舞陽所擁有的一切都繫於燕將秦開,燕國若存,燕國君臣念在秦開的功績上或多或少都會敬秦舞陽幾分,秦開留下的財富也足夠秦舞陽富庶一生,但燕國若亡,秦開留下的財富將被秦國盡數取走,秦舞陽再難衣食無憂,那些曾被秦舞陽欺辱殺害過家人的黔首們更是會立刻來找秦舞陽復仇。
至於秦舞陽主動歸降?秦舞陽不過只是一庶民而已,無官無職無爵位,就算是秦舞陽主動請降,秦國也懶得收他!
所以衙中所有官吏都可以選擇請降,獨獨秦舞陽絕對不會選擇請降!
召傳看向秦舞陽的目光沒了往日的溫和,反而怒斥道:“豕首無膽之匹夫!”
“秦長安君分明對吾等頗有善意,只要加以遊說便可爭得寬宏。”
“汝卻非但不加遊說反而惹怒了秦長安君,以至於秦長安君當眾定下了那般條件,事後都不便轉圜。”
“召某就不該因汝是大將秦開之孫而遣汝入秦遊說!”
秦舞陽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汝說什麼?!”
“汝安敢辱秦某!!!”
秦舞陽快要被氣炸了!
一眾遼西官吏卻也都對秦舞陽投去了憤怒的目光。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懶得理會秦舞陽,一眾遼西郡官吏或快或慢的紛紛發聲:
“本官無意歸秦,唯願北伐東胡報燕胡世仇,為報此仇,吾縱是歸秦亦無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