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恪笑著解釋:“慄某本就是長安君麾下候者,遵長安君之令於燕國危難之際接任燕相之位。”
“也正是因長安君鼎力支援慄某,慄某方才能就任燕相。”
“前番長安君傳訊慄某,令慄某擇機迴歸大秦。”
“慄某以為,今日便是歸秦良機,故而率麾下義士們一同歸秦。”
“卻不曾想,竟是能見代武安君當面!”
“有代武安君相助,此戰我軍必大勝也!”
慄恪著重強調他是先做了嬴成蟜的候者才當上燕國的相邦,至於慄恪究竟是什麼時候做了嬴成蟜的候者,慄恪卻是語焉不詳。
在這番說辭之下,慄恪之所以能在燕國接連升遷直至成為燕國相邦便不是因為燕王喜厚恩,而是因為嬴成蟜出力。
只要這句九真一假的說辭流傳出去,哪怕是最嚴苛的道德君子也無法指責慄恪是不忠不義之輩。
畢竟,慄恪從來就沒效忠過燕王喜,又何來的背叛一說!
慄恪身居相邦之位依舊不忘與嬴成蟜的約定、於關鍵時刻率軍迴歸的舉動,反倒是讓慄恪有可能在青史之中留下一段佳話!
李牧懶得深思慄恪話中深意,只是搖了搖頭道:“牧已叛代,候者恪不當再口呼代武安君。”
慄恪怔然:“代武安君亦叛乎?!”
好巧。
你也是叛國來的啊!
任囂闊步而來,朗聲大笑道:“代之柱樑、燕之能臣盡入大秦,願助大秦建不世之功。”
“此足見大秦實乃天命所歸矣!”
“末將斗膽,代我軍主帥長安君公子成蟜恭迎栗子釋!”
任囂的喜悅溢於言表。
燕國相邦、代國上將軍紛紛投秦,這足以證明大秦已是人心所向,勝利指日可待!
而任囂等早早就已在大秦身居高位的將領,便將會成為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李牧沉默以對,慄恪笑而頷首:“任都尉所言不虛!”
“燕王早已盡失民心,聯軍亦已惶恐不安。”
“只待我軍施以雷霆重擊,則敵軍必敗!”
任囂用力點頭:“栗子釋所言甚是!”
寒暄、試探了一番,尤其是慄恪所部乖巧懂事的接受了秦軍看管後,任囂基本放下了對慄恪的提防,轉而看向李牧道:“我軍所運輜重已至上谷關北,請武安君開關門,迎輜重入城。”
“其中半數是我部所用,半數乃是長安君贈與武安君部所用。”
而後任囂向慄恪拱手一禮:“輜重啟程頗早,未曾料到栗子釋會於今日歸秦,故而不曾早早準備栗子釋部的輜重。”
“還請栗子釋所部暫先使用我部替換下來的輜重,待到本將上稟主帥,主帥定會再做安排。”
慄恪雖然不明白任囂口中的輜重是什麼,但卻還是笑呵呵的拱手:“慄某自當聽從安排。”
李牧則是對任囂‘武安君’的稱呼微微皺眉。
不過李牧早就已經糾正了多次,任囂還是習慣性的如此稱呼,李牧也就懶得再糾正了,直接說道:“上谷關中存糧足夠我軍支援數月,無須秦國再從關中地轉運糧草至此。”
“以代地之力,供應我軍箭矢也綽綽有餘,無須另行補給。”
任囂笑道:“武安君無須客氣。”
“將這批輜重中的半數分配給武安君所部乃是主帥將令。”
“武安君不如先看一眼此次運來的輜重,再做決定。”
“否則,難免生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