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內心十分不滿,呼格吉勒也只能沉聲道:“那便還請馬將軍速速放行!”
而後呼格吉勒低聲吩咐:“傳令全軍,準備強攻!”
呼格吉勒不能私起戰事,但卻也不得不防備馬衝有心主動挑起戰事!
馬衝略略頷首:“理應如此。”
“放行!”
甕城城門開啟,烏提在兩千代軍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穿過了上谷關,又穿過了一道甕城門和一道城門,順利抵達關外。
待到烏提所部離開上谷關,上谷關南側城門便再次開啟,巴特爾眉頭緊鎖道:“特布林所部,上前!”
一部部兵馬逐一透過上谷關抵達關外,當呼格吉勒自己也站在了關外大地上,呼格吉勒一時間竟覺得有些茫然:“本將這就出關了?”
“看來,是本將誤會了馬將軍!”
雖然過程麻煩了點,但竟是真的有驚無險?!
如此一來,本將又哪來的理由攻奪上谷關啊!
呼格吉勒回首眺望上谷關,沉聲道:“速派傳令兵回返中軍,請大王令代王命令將軍馬衝將上谷關移交至我軍手中!”
與此同時。
上谷關中。
李弘蹲在李牧身側,聲音焦躁的說:“阿翁!敵軍果真如阿翁所料一般,意欲透過蒲陰陘入代地,更是要代地湊齊百萬石糧食供匈奴東胡嚼用!”
“阿翁深知胡賊心性,有了這條命令,胡賊定然不會滿足於百萬石糧草,很可能會藉此機會劫掠代地黔首,甚至是將代地黔首擄為奴僕!”
“阿翁!我部放呼格吉勒部過關很可能會危及代地黔首。”
“那後續的胡賊我部又該如何應對?!”
李牧:“嗚?”
李某隻是一個被綁住手腳、堵住嘴巴的普普通通的俘虜而已,你與李某說這些有什麼用?
李弘愈發焦躁的取下了李牧口中軟木塞發問:“阿翁!此事事關代地黔首性命!”
“阿翁您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啊!”
李牧瞪了李弘一眼,以肩膀頂著軟木塞一端,伸出舌頭將軟木塞捲入口中重新咬住。
李鮮則是趕忙推開李弘,肅聲道:“仲兄!阿翁能於關鍵時刻點破敵軍戰略已是大義!”
“餘下之事,自當由吾等商討解決。”
“仲兄腰間帶劍,還請仲兄離阿翁遠一些,以免阿翁傷害自身性命!”
自從親眼看到李牧輕鬆掙開束縛,李鮮對李牧的看護就更上了一層臺階。
李鮮不捨得也不可能給李牧上枷鎖,就只能親率十名族人晝夜不休的守在李牧身側,十一人全部不帶任何兵刃以免李牧奪刃自刎,筷子、餐匕等物件更是全部收走,就連帶骨的肉都要先將骨頭盡數取下,只剔其肉,用邊緣厚實、後端呈紡錘狀的木勺餵食。
李鮮窮盡所能,只求避免李牧自殺!
李弘腰間的佩劍在李鮮眼中實在是危險極了!
李弘輕吸了一口冰涼空氣壓下心頭燥熱,愧疚的說:“是乃兄激動了。”
陸高肅聲道:“本將以為,武安君放敵軍先鋒過關,乃是為免引得敵軍主力警惕。”
“且敵軍先鋒不過兩萬,以我部佈置在北五里處的伏兵即便不能將其全殲亦可大敗之。”
“然而後方主力卻不能再以伏兵破之,唯有以關塞阻之。”
“是故,本將以為,為保代地萬民安全,不能再放後續胡賊過關!”
李弘思慮片刻後沉聲道:“本將以為,陸都尉所言甚是!”
聽著眾將商討的方向,李牧輕輕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