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軍臭嗎?
毛遂舉目看向四周,便見入眼所見的將士髮髻均已被金汁所浸潤,又因寒風吹拂變成一枚枚能反射火光的黃褐色冰柱,將士們的甲冑上更是凍結著各色各樣的金汁。
別說是聞,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覺得像是看到了移動糞坑,頓覺噁心反胃。
然而這不該是代軍被驅逐出軍營的理由!
毛遂聲音愈怒:“秦軍拋投金汁不絕,非只是我大代將士承受了秦軍金汁,其他各部也定然也皆承受了秦軍金汁。”
“為何獨獨令我部搬出大營?!”
“東胡,欺我大代乎!!!”
馬服兌輕聲一嘆:“確實唯有我大代將士承受了秦軍金汁。”
“就連那燕國兵馬都不曾沾染金汁分毫。”
“即便是各部掩護後撤之際,秦軍投石車依舊始終盯著我部拋投金汁,根本不理會距離秦軍更近的烏提所部!”
毛遂:……
什麼仇什麼怨啊!
逮住我大代兵馬往死裡灌金汁!
如果有其他兵馬也渾身濁臭卻未被逐出大營,毛遂現在就會去質問巴特爾,為何要區別對待。
但偏偏,只有代軍被逐出大營,也只有代軍被拋了渾身金汁。
毛遂知道,王賁這是要離間代軍與聯軍各部。
但毛遂又能如何?!
馬服兌苦聲求請:“毛相,我軍可否休整一兩日以便於沐浴洗衣乎?”
“軍中將士皆濁臭,頭髮衣裳盡數凝結成冰,那金汁又會造成疫病,長此以往我軍袍澤必將抱恙。”
“且袍澤們自己也覺得太過濁臭,若是不做清洗,恐將軍心動盪啊。”
攥緊韁繩,毛遂輕聲一嘆:“胡賊不善攻城。”
“主帥已令我部與慄相所部明日繼續攻城。”
“我大代將士和燕國將士恐難得休息之機。”
馬服兌不滿的說:“我大代將士和燕國將士加起來才有多少,焉能僅憑我等拿下易水長城?”
“若是僅憑代、燕二軍便能拿下易水長城,我大代又何必與胡賊合盟?!”
“主帥這不是在趁機削弱我大代呢嗎!”
毛遂肅聲呵斥:“不準妄議主帥,不準于軍中口稱胡賊!”
“我軍雖為此戰先鋒,此戰卻不止有代、燕二軍攻城。”
“汝不見通古斯千夫長圖仁戰死沙場、千夫長烏提險死還生乎?!”
馬服兌心不甘情不願的拱手:“唯!”
知道馬服兌的心思是很多代軍將士內心想法的體現,毛遂輕聲一嘆:“馬服都尉無須憂慮,本相不會放任我軍袍澤受苦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