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秦軍將士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嘴裡聊的都是誰斬獲了幾級爵位、得了幾頃賜田,與代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鮮頗為訝異的說:“秦軍這是……意欲收兵了?”
李弘輕輕頷首道:“想來是相邦已與秦國達成協議,此戰將終矣!”
說話間,李弘的心情頗有些低落。
此次代國出征本是為削弱秦國而戰,結果打著打著,齊國沒了、燕國跑了,代國雖然得了燕國的漁陽郡,但代國自己的代郡卻是一片狼藉,很難說究竟是賺了還是賠了。
他李弘更是險些戰死沙場!
即便李泊向嬴成蟜求了軍醫入代軍幫李弘縫合傷口,李牧又將他的親隨醫者撥付至李弘身側日夜照料,李弘至今依舊只是堪堪能騎馬緩行,卻難受征伐之苦。
李鮮嘖聲道:“秦軍距離我軍大營僅只十五里而已,秦軍難道就不怕我軍趁秦軍整編之際發起突襲嗎?”
“這可是兵家大忌也!”
李弘苦澀的說:“兵家大忌?”
“哪個兵家能被秦長安君看在眼裡?”
“今阿翁仍在令支塞與燕軍對峙,囤駐於薊城周邊的僅只你我等人。”
“秦長安君不主動攻打我軍已是萬幸,我軍哪來的資格主動進攻秦軍?!”
面對王賁時,李弘已經被吊起來打了,李弘哪敢偷襲嬴成蟜?
已老實,求放過!
正說話間,李泊快步跑向代軍,離著老遠便朗聲高呼:“弘弟!鮮弟!”
李弘、李鮮下意識露出頗為尊敬的笑意,齊齊拱手:“大兄!”
李泊用力拍了下李鮮的肩膀,又看向李弘溫聲發問:“傷勢可有所好轉?”
李弘趕忙拱手再禮:“大兄放心,孫醫言說弟未曾生癰,恢復之快更是可謂驚人,痊癒之後必不會耽擱騎馬射箭。”
“還要多謝大兄向秦長安君求請了曹軍法掾為弟診治,否則弟現下定然還下不了榻呢!”
李泊溫和的說:“你我乃是親兄弟,無需多禮。”
“弘弟無恙,乃兄便無憂矣。”
“主帥已等候多時,弘弟鮮弟且隨乃兄同去拜見。”
分屬兩國、沙場對壘的三兄弟有太多的話想說。
但人在沙場,身不由己。
李弘、李鮮也只能加快腳步跟在李泊身後,一路直達秦軍中軍大帳。
讓李弘、李鮮萬萬沒想到的是,嬴成蟜竟然站在大帳外十丈處,頂著風雪迎接他們!
李弘、李鮮等代軍將領趕忙一路小跑上前,拱手而呼:
“代都尉弘、代都尉鮮、代都尉馬服……,見過秦長安君!”
嬴成蟜也拱手還禮:“秦主帥成蟜,見過諸位!”
“天寒雪大,諸位且先入帳!”
尾隨嬴成蟜入帳,李泊、李信、蘇角等一眾秦軍將領坐於嬴成蟜右手下方。
李弘、李鮮、馬服兌等代軍將領則是落座於嬴成蟜左手下方。
蘇角看著正對面的馬服兌突然笑道:“前番與馬服兄相對而坐,還是在逎城之際。”
“若是本將記得不錯,那一次馬服兄可是沒少逃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