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篤定的拱手:“值得!”
“末將諫,盡取今歲大秦所得鐵料,廣造此甲冑。”
“盡我大秦之力讓我大秦將士人盡著甲!”
韓倉有些心疼的說:“但如此一來消耗的鐵料將極其龐大。”
“且此甲冑乃是鑄造而成,若是有所損壞也只能重回高爐冶煉,靡費頗重啊!”
這樣一副鐵甲冑重達四十餘斤!
打造一副鐵甲冑所用鐵料,輕輕鬆鬆就能打造出六七十柄鍤頭、四五十副長安犁。
若是把這些鐵料都用在農具上,大秦今年能多得多少農具,明年能多開墾多少荒田啊!
王翦格外強勢的沉聲道:“有甲將士與無甲將士計程車氣、戰力皆有著天壤之別。”
“此甲雖然簡陋,但在關鍵時刻卻有可能救下一位將士的命!”
“本將深知廣造此甲冑必定會耗費諸多鐵料,但我大秦的將士們值得!”
王翦已經做好了獨戰朝堂的準備。
不為將士們謀福利,本將算什麼上將軍!
正巧方才朝議之際酣睡許久,本將正是精力充沛之際!
然而王翦還沒開始發揮呢,嬴政便已一錘定音道:“造!”
“長安君僅率七十萬兵馬對陣聯軍百餘萬大軍,兵力近乎於聯軍之半!”
“此時此刻,長安君的壓力必定極大!”
“朝中理應竭力臂助長安君,而不是吝惜區區鐵料。”
“那鐵料本也是透過長安君研造的高爐所得,用於助長安君得勝乃是應有之義。”
“且此戰勝敗直接關乎我大秦存亡,不謀今日,何以謀萬世!”
王翦振奮拱手:“大王英明!”
魏繚、呂不韋等人思慮片刻後也齊齊拱手:“大王英明!”
就連韓倉也忍著心疼拱手而呼:“大王英明!”
韓倉只是窮怕了,但他分得清輕重。
如果此戰大秦敗了,還談什麼可持續發展!
嬴政欣然頷首:“善!”
“將那甲冑呈上來。”
想到嬴成蟜收到這些甲冑時雀躍的模樣,嬴政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摩挲著鑄鐵甲粗糙的表面,嬴政若有所思的發問:“這甲冑是公孫潛所研?”
“寡人記得,公孫潛尤愛鑽研律法,現下乃是衛士令,怎的突然鑽研上匠造之術了?”
趙承笑道:“不只是公孫潛,自長安君研造長安紙後,多有王室公子公孫於將作少府走動。”
“自秦王政十一年二月至今,諸位王室公子公孫已獻上匠造之技三百八十六件。”
“除卻其中三百零二件乃是我將作少府早有留存記錄的技術外,餘者皆有巧思,而這鐵甲冑便是其中最為耀眼的一件匠作之技!”
秦王政十一年二月的那次封賞和嬴成蟜的刻意引導終究是在大秦王室子弟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歷經近四年艱難的成長和等待,一顆顆幼苗破土而出,呈現出雖然稚嫩但卻欣欣向榮之景,更是結出了第一顆雖然賣相不佳但卻甘甜止渴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