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安君究竟是否正藏於城中,暗暗指揮趙軍?”
李牧是否身在邯鄲城,對於嬴成蟜的整體戰略有著鮮明的影響。
但思慮良久,嬴成蟜卻依舊不得其解。
直至肥寵所部退回邯鄲城內,嬴成蟜終於下定決心,肅聲開口:“傳令全軍取消休整,準備決戰。”
“卦夫,持本將令往輜重營取石油十五車交付與都尉王攀!”
“彭程,汝親率本伍袍澤入王攀軍中,就地打造藏火罐!”
戰局,不曾給予嬴成蟜以仁慈的空間。
若是趙軍主帥怯懦,合該以一劑猛藥逼出趙軍。
若是李牧在暗中指揮趙軍,就更只能用一劑猛藥逼出李牧!
與此同時。
郭開等一眾趙國臣子看向司馬尚的目光也滿是不解。
郭開更是直接發問道:“司馬都尉為何先令我軍襲擊秦軍,而後又鳴金收兵?”
“本相以為,若能毀去秦軍投石車,即便付出再重的代價也並無不可。”
“然我軍此番出擊非但沒有任何斬獲,反倒是折損了數百將士!”
“此番出擊,有何意義?”
司馬尚平靜的回答:“我軍的斬獲便是逼迫秦軍投石車後退數里。”
“秦軍投石車固然可以被推動,但推動卻需要大量時間。”
“我軍襲擾一次,便可拖延一段秦軍投石車攻打我城的時間。”
“只要拖延的時間足夠長,我軍便能等到來自各城的援軍!”
“且多次襲擾之下,秦軍定會放鬆警惕。”
“若是秦軍懈怠,我軍便非但能一舉毀去秦軍的所有投石車,甚至能借此擴大戰果、重創秦軍!”
“對於末將這番佈置,相邦以為如何?”
即便此戰趙軍兵力優於秦軍,趙軍還是守城方。
但司馬尚心中的最優解卻依舊是等待各城援兵來襲。
此策不出彩,但確實最為穩妥。
郭開沉吟片刻後緩緩頷首:“司馬將軍不愧是被將軍蔥寄予厚望的將領。”
“此策,甚善!”
司馬尚看著郭開,譏諷的笑道:“如此,則末將心安矣。”
“萬幸此戰發於邯鄲,相邦但有不解皆可當面詢問末將。”
“若是此戰發於武安城,也不知末將是否又要因這數百名將士的陣亡而被召回邯鄲城問罪。”
“最後不知所蹤!”
距離司馬尚抵達邯鄲城已近旬日,即便司馬尚屢屢言明自己不是嬴成蟜的對手,司馬尚依舊沒能看到李牧的身影,甚至是聽不到分毫有關於李牧的訊息。
司馬尚不免心生絕望,並認定了李牧已遭毒手!
若非是對趙國的忠誠和李牧、趙蔥、李闊等人託付的責任,司馬尚莫說是保衛邯鄲城了,司馬尚甚至想當場投敵滅殺了這一對昏君奸相!
郭開面色一黑,壓低聲音但格外嚴肅的說:“本相深知武安君之能,更明白於此關鍵時刻,武安君對於我大趙而言有多重要。”
“本相固然傳召武安君回返邯鄲,卻絕無害武安君之心。”
“武安君失蹤一事,與本相毫無關係!”
這番話,郭開說的無比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