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方朝臣們卻不這麼想。
滏口陘內的地龍翻身和滏口陘之敗都只能怪在李牧頭上,而不能上升到國家。
如果天地都在幫助秦國進攻趙國,那輕則意味著趙王惹怒了天地,重則意味著天地拋棄了大趙!
國內野心家完全可以將矛頭對準趙王遷,言說趙國之所以被天地懲罰都是因為天厭地棄趙王遷,從而擁立新王!
其他國家則是可以將矛頭對準整個趙國,言說天厭地棄趙國社稷,各國伐趙都是在替天行道,趙人護國卻是在逆天而行!
所以在群臣看來,李牧這話不只是在推卸責任,更是要將趙王遷和趙國推進深淵之中!
趙王遷小腦瓜子嗡嗡的,面上多了幾分惶恐。
難道是寡人哪裡做的不好,惹怒了天地嗎?
可是,寡人尚未親政呀!
察覺到趙王遷的神色變化,郭開給身側遞了一個眼色,而後靜靜等待。
很快,一道焦呼破開了龍臺殿內的嘈雜。
“報!”
一名候者快步跑進龍臺殿,轟然拱手:“我部探得前線重要軍情,求稟大王!”
郭開毫不猶豫道:“既是前線重要軍情,自當速速上稟!”
候者拱手再禮,肅聲開口:“三日前,秦長安君邀武安君陣前答話。”
“兩軍陣前,那秦長安君竟然言說!言說……”
候者一臉的糾結憤怒,卻磕巴著不願繼續開口。
郭開沉聲道:“大膽的說!”
“如實上稟乃是汝等職責所在,無論說了什麼,大王都當赦汝等無罪!”
“大王以為呢?”
趙王遷從自我懷疑中抽出心神,用力點頭,誠懇的看向那候者道:“大膽言說便是。”
“寡人必不罪汝!”
“拜謝大王!”候者感激的拱手一禮後,方才繼續開口:“那秦長安君竟然怒斥我大趙相邦為奸臣。”
“言說左師不幸亡故一事定然與相邦有關,甚至指責我大趙攻秦乃是因相邦的一己私利,相邦更是要藉此而做竊國之賊!”
大殿之內,又是一片譁然怒斥:“秦長安君安敢如此汙衊我大趙相邦!”
但一雙雙眼睛的餘光卻盡數投向郭開。
他們很清楚,這名候者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必然是郭開的手筆。
只是郭開未免也太拼了些,竟然連這種話都讓候者說給大王聽!
郭開就不怕大王順著這個思路思考,而後心生猜忌嗎?
果不其然,趙王遷的臉色變了幾分。
然而郭開卻是一臉坦然道:“本相做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先王!”
“旁人如何言說,本相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