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澈上前一步,沉聲發問:“還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眼見農研衙署眾人熱血沸騰的模樣,壯士有些無奈的拱手一禮:“稟牲令譚濤,拜見長安君,見過諸位同僚。”
人群中響起一片譁然。
所有農研衙署屬官看向譚濤的目光都多了些鄙夷。
身為秩六百石、與許旻平級的稟牲令,譚濤主動跑來了此地,卻又勸說農研衙署屬官們不要過來。
這人,壞的很!
嬴成蟜笑而拱手:“譚稟牲竟來的如此之早?”
“此番本君治豕,當多勞稟牲衙署諸位賢才臂助。”
“若早知譚稟牲來此,本君必當親迎之!”
大秦和豬打交道的衙署一共有兩個。
一個是奉常下屬的廩犧衙署,另一個就是治粟內吏下屬的稟牲衙署。
但廩犧衙署只是負責暫時飼養祭祀用豬和用豬去祭祀,所以更擅長殺豬和分切豬肉。
稟牲衙署則是專門負責飼養牛馬豬羊等各類牲畜,有著非常豐富的養豬經驗。
只知養豬理論卻不曾實踐過的嬴成蟜,急需這些養了一輩子牲口的專業人士前來臂助。
而這些養了一輩子牲口的專業人士又何嘗不希望能透過嬴成蟜來更上一層樓?
正如譚濤所言那般,稟牲衙署的官吏,日子可都不好過啊!
譚濤那張能嚇哭小孩的兇臉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長安君您這是哪裡話?”
“據聞長安君在杜縣新建了別具一格的養豕之所在,下官夜不能寐,早早便來求教。”
“下官不問而學已是唐突,又豈能叨擾了長安君?”
“進院一觀後,下官著實是受益匪淺,但心頭疑惑卻是更多,難解長安君之巧思也!”
稟牲衙署屬官不由得側目。
為了進步,譚濤這濃眉大眼的竟然也學會說好聽話了!
嬴成蟜認真的說:“本君此舉也只是出於本君自己所思,其中謬誤定然極多,請譚稟牲不吝相告,切莫有絲毫遮掩。”
“至於譚稟牲之不解,亦當全數道來,本君必定盡數答之。”
“本君治糞之際,彼時還是籍田令的許農研丞便不吝坦言,甚至是不懼與本君爭執吵嚷以求真理。”
“若非如此,金汁治糞之策定然無法竟功。”
譚濤試探著說:“這……下官終究是個常年養豕的粗人。”
“同僚們多言下官說話不中聽啊。”
嬴成蟜失笑:“粗人?”
“在本君面前說自己是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