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遇到的秦軍士卒不說心懷怨言,卻也是士氣低迷,這不由得讓嬴成蟜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臨時徵募來計程車卒不願打仗也就算了,現在軍中的這兩萬士卒可都是出自咸陽大營!
他們每個人都曾砍下過至少一名敵軍的頭顱,一旦大軍補充兵員完畢,他們也都將擔任軍中的中基層官吏或主將親兵。
這些人,是最應該聞戰則喜的!
結果現在他們計程車氣卻如此低迷?
嬴成蟜低聲吩咐:“卦夫,安排些袍澤去軍中打探打探。”
“為何軍中士卒士氣不盛!”
卦夫當即拱手:“遵命!”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直至走到營地邊緣,嬴成蟜才終於知道了那空氣中的臭氣是從何而來。
只見軍營東側的一塊窪地處竟滿是穢物,面積擴達千餘平方米!
幾名士卒想站在窪地邊緣如廁卻被軍法吏驅趕,只能硬著頭皮,腳踩穢物的走進糞堆,硬著頭皮如廁。
這換誰誰能高興?
隱隱的,嬴成蟜還能聽見一些士卒的抱怨吐槽:
“咱們也是打過好幾次仗的人了,何曾見過連個如廁之所都安排不好的將領?”
“罷了罷了,三日後在河東郡的徵兵就結束了,屆時自會拔營出征,路上如廁就方便多了。”
“今日穢物已經可以沒過鞋面,三日後那穢物豈不是能沒過膝蓋了?這與糞坑何異!”
“俺早就聽說長安君不通兵事,未曾想竟是這般不通兵事,他不懂可以問啊,樊將軍肯定懂!”
“人家畢竟是大王的弟弟,還是此軍主將,樊將軍如何能勸的動?”
“唉,造孽啊,我都不求此戰得功了,只求不被主將害死,可以活著回家!”
“行了行了都少抱怨幾句,若是被旁人聽見就不好了,那長安君非得定咱們個擾亂軍心不可!”
聽著這些士卒的抱怨,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糞坑,嬴成蟜面色陰沉,沉聲發問:
“八夫,其他將領軍中的廁坑也是如眼前一般?”
八夫也神色嚴肅的解釋:“家主,我曾隨上將軍王齮出征,王將軍紮營之前就會先每隔一段距離就挖一個大坑,每兩日蓋上一層沙土,拔營後徹底將糞坑掩蓋。”
“絕不會像這般讓大軍匯聚在一塊窪地處便溺!”
韓系外戚集團的軍事力量極低,八夫、卦夫等家兵能打是能打,但卻也不懂戰陣,最多也只有曾經出征時的一點見聞而已。
但僅是這點見聞就夠嬴成蟜明白,這是不正常的!
嬴成蟜都被氣笑了:“我以為他們會以刺客、炸營、誣陷等法子害我。”
“卻未曾想,竟是先從這腌臢處下手?”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