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寧玦就不由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嘉靖丟了面子,勢家丟了裡子,這回總該輪到我了吧!
“寧兄,這……”
“我意已決,叔大就不要再勸了。”
張居正聞言兀自起身,兀自朝著寧玦一稽首,而後便離開了寧玦家。
走出寧玦家街門後,張居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跟寧玦說自己已然調任東宮侍講的事情。
只不過就在張居正想要折返回去問寧玦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事情時張居正卻猶豫了。
畢竟寧玦剛被罰俸,自己去跟人家說自己升官了是不是不太好?
自己照常幫忙便是,何必告訴寧兄讓寧兄欠自己人情呢,大家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何須斤斤計較。
心裡這麼想著,張居正便搖了搖頭,而後徑自離去。
待張居正回到自己家後,望著書案上的《論時政疏》思慮良久之後,便扔進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大明的朝堂,顯然不似張居正想象的那般簡單。
張居正要重新審視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了。
…………………………
次日清寧宮。
當張居正向朱載壡轉述昨日與寧玦的溝通後。
朱載壡也不由得一陣神傷。
“那依寧師之見,河套之議應當是父皇給夏言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回答朱載壡的也只有嘆息。
對於夏言,朱載壡的感情是複雜的。
曾幾何時,夏言在朱載壡的心中白玉無瑕,在夏言死後發生的一切種種卻又逐漸的顛覆了朱載壡的認知。
“復套總計需銀兩千兩百零四十萬兩。”朱載壡下意識的便說出了復套的全部預算。
寧玦這筆帳,其實連算都不用算。
因為曾銑、夏言早就已經算好了。
這筆錢,大明就是十年不吃不喝都拿不出來。
張居正嘆了口氣。
“銑公在福建做了六年的知縣,算出這筆帳時,銑公怕是已然想到何處來出這筆銀子了。”
“只可惜這筆賬,夏閣老不願意繼續算了。”
朱載壡的眉頭逐漸緊蹙了起來。
“張先生可願助寧師一臂之力?”
張居正聞言身子陡然一震。
“張某甘效死力!”
“三日之後宮中祭灶,內閣九卿無逸殿值廬議事,這是年前最後一次廷議,依制,東宮署臣需要旁聽觀政。”說到這裡,朱載壡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
“張先生提前在御前提前知會一嘴,父皇到正旦之時也好做些準備。”
依照定製,下一次廷臣議事就要等到上元節後了,故而嘉靖一朝每年也是在這一日敲定各部明歲的收支,內閣、司禮監諸臣也早已在準備小年的那日御前會議了。
就在張居正跟朱載壡商議該如何替嘉靖跟內閣打“預防針”時,寧玦也在家中開始準備起了正旦大朝的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