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報的案?”
“一個收破爛的男人報的案。”東路所所長周輝介面說道:“他挨家挨戶敲門收垃圾,來到這裡敲了半天,見裡面沒反應,估計起了什麼歪心眼,想進去偷東西。據他所說,他朝門縫裡看了看裡面,見到院子裡的座位上躺著個人,臉上血肉模糊,院子裡也到處是血,差點嚇得個半死。急急忙忙的逃離了這裡,思想鬥爭了一會兒,才打電話報的案。”
秋宇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這道雙扇鐵皮門,想了想,又問道:“前期出警的民警進去過沒有?”
“沒有進去過,當時門是鎖著的,他們同樣也是透過門縫確定報案情況屬實之後才報給了大隊。”
“那行,我們就先進去了。”說完,秋宇又對身後的技術員說道:“穿戴裝備,咱們準備進去。找個梯子,大鵬你從牆邊爬進去,戴手套從裡面把門開啟,別破壞門鎖。”說完,繞著現場的院牆,慢慢觀察起來。
繞完一圈,秋宇又回到了門口。眾人早已在等著他,那道鮮紅的大門,也已經完全敞開了。
大門內,是一個近似於長條形的院子,地面是老式的水泥地板,很陳舊,顯得坑坑窪窪。院子北側,是一排普通的紅磚房,只有一層樓,大概有四五間的樣子。房子很舊,原本鮮紅的牆面已經呈現出一種粉紅色,磚塊也脫落了一些。院子南側靠院牆有很多雜物,還有兩個漆黑陳舊的鐵籠子和一輛電動三輪車。一個籠子裡面關著幾隻雞,另一個關著一條小狗。院子正中靠房子處,擺著一組舊沙發,旁邊還有一條大藤椅。藤椅上面,此刻正仰面躺著一具男屍,全身已經被血跡滲透,他周圍的地面上也全是斑斑血跡。
整個院子,本就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如今,加上這具屍體和大量的血跡,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特別是這具屍體的臉,讓人看了之後就沒有了再看一眼的勇氣。
秋宇帶著眾人,走了進去。來到屍體面前,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照相固定好現場。”說完,走到了屍體右側面,一抬頭便看到屍體身後的房間裡,居然還躺著一個人。他不由得一愣,實在是沒想到,裡面居然還有一具屍體。
這個房間的門檻周圍也全是血跡,為了不破壞現場,秋宇只能儘量靠近房門。房內雖然亮著燈光,但光線實在是太暗。他開啟光源,朝裡面照了過去,另一具屍體的姿態,盡收眼底。
這具屍體呈側臥狀,頭朝向門口的位置,腳向房內。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西服,右手前伸,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已經彎折變形,上面全是血跡。左手壓在身下,左腳自然平伸,右腳彎曲。屍體的臉,緊緊的貼於地面,雖然看不清樣貌,但從穿著和體型來看,也是一具男屍。
再朝房內一看,茶杯掉了一地,還有一些玻璃碎片。一張方形的木桌,斜斜的放在房內正中,上面雜亂的丟放著一些杯子和碗筷。五六條小木凳,歪倒斜靠在桌子周圍。
“彭隊,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兩具。”秋宇朝門外大聲說道:“房間裡,還有一具男屍。”
“我操,不會吧!”彭輝站在門口,並沒有跟進來,一聽秋宇這話,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被狠狠的震顫了一把。
“需不需要請市局支隊協助?”彭輝想了想,問道。
“暫時不需要,我們先看了再說,如果有弄不明白的地方,再請不遲。”秋宇一邊四下觀察著,一邊說道。
地面上大量的血跡,就是從房內那具屍體的位置開始向房外延伸的。秋宇蹲在血跡旁邊,仔細觀察著。過了好一會兒,秋宇從血跡之中,拿起了一小片玻璃碎片,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起來。這種碎片,顏色呈深綠色,弧形。秋宇將它放到鼻端,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鑽進了鼻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秋宇站了起來,走到藤椅旁邊,又盯著死在藤椅上的屍體仔細觀察起來。
屍體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襠部穿著一條綠色的內褲。一條淡藍色的運動大短褲,已經脫到了膝蓋的位置,腳上沒有穿鞋和襪。屍體坐在藤椅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已經被血跡染紅,整個上半身斜斜的靠在椅背上,頭向後側仰著,雙腳平伸,腳跟搭在地面上。血跡從屍體身上,順著雙腳,流到了地面,積成了一攤血泊。
咋一看,屍體的面部,是整個身體上受傷最嚴重的部位。整個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創口,已經是一片模糊,根本無法分辨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密集的程度,像極了一坨肉在砧板上剁成肉絲的模樣。這種密集的創傷,連秋宇都是第一次見到,眼角不由得抖了抖,內心受到了極強的震動。
“我操,這是砍人還是剁肉啊?真他媽的恐怖。”劉遠飛不禁有些咋舌。
“大家動作快一點,迅速固定現場,咱們儘快把屍體移走,讓曹叔他們屍檢。”秋宇盯著屍體,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