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啟快步而入,與二人並列跪了下來,面上毫無表情。
言玉知道鄭王在想什麼,於是道,“鄭王弟見到陛下龍體不愈,實是痛心疾首,不過......這都是應該的......”
又看著上官道,“大人邀我等一同進宮請安本是一件好事,不過我等前來並不是因為大人所請,而是自發前來的......不知大人可聽得言玉一言......”
“請講!”
上官天啟的面上始終保持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微笑,言玉見怪不怪,但是鄭王早已被那微笑唬得十分狼狽,他將頭低下,不願去看,更似不願去聽二人的對話。對於這樣一位在言玉看來即將繼承大統,成為天下之主的人來說,確實有些不應該。
“現在陛下的身體骨可是一日不日一日了......”言玉舒緩口氣,緩緩道,“若是陛下一旦殯天,我想自然這皇位應由鄭王殿下繼承......”言玉瞥了一眼上官,他似乎正在認真聽,卻不摻雜一絲情緒,“由鄭王殿下繼承大位這件事,不知大人如何看?”
“咳......”
“如果陛下真的殯天,我想在他殯天之前,一定會對儲君一事做出安排,我等做臣子的不應妄加猜度......”
“哦!”言玉沒想到這個老狐狸竟是這樣回答如此犀利,非黑即白的問題,他暗自一笑後,又道,“是啊!這些事本來就是皇家的家室,不論由誰繼位,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只管忠君護國便是了,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且是比什麼事都重要的......”
“王兄我......”
鄭王看著言玉想要插嘴說些什麼,卻被言玉製止下了,又道,“不過為今之計,依我看,若是陛下已然神志不清,又在殯天之前對立儲一事並未做出什麼安排,這又該當如何啊......”
“這......”天啟嘴角暗自一笑,道,“若真如此,那麼......這立儲一事自然是交由聖母太后裁奪!”
李璟的母親已經九十歲的高壽,但天啟所言,一旦陛下殯天,對於皇家立儲一事交由一個早已不經朝事,安心頤養天年的高壽老人來裁奪,顯然是在推脫,不願正面回答言玉的話了。且不說這位九十歲高壽的老人是否思維清醒,就算是,她身居後宮,不得干政,又如何為這樣事說話。
“哦!”言玉聞聲險些咳出一聲來,“皇祖母自然是皇室中人,可對於皇家立儲一事,由這位九十歲高壽的皇祖母來裁決,是不是太過為難她老人家......”
“為難不為難老臣並不以為然,難道漢王殿下還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不過現在普天之下的百姓可都在看著我們,陛下膝下的共兩位皇子,一位因謀逆篡位之罪被囚於大理寺,而另一位就是以孝道而聞名於天下的鄭王殿下,你瞧,他不就正跪在這冰冷的金磚上,為他的父皇請安嘛......”言玉說著,聲音轉大,似乎想讓更多人聽到這話,“鄭王殿下乃是目前整個大唐帝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他不繼位,誰來繼位?”
言玉面上的笑容不減,卻是專門為上官大人奉上的。上官天啟聽到此處怔了一刻,卻又很快恢復了以往面色如水如冰的表情,冷笑一聲,也大聲道,“漢王說得不錯,只不過,當年兩位皇子和漢王被那扶桑人一路劫持至東瀛,又在那裡度過了兩個春秋,其中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當時滿朝文武素手無策,一邊與東瀛國交涉,一面就要派出戰船剿匪剿寇,誰知那東瀛國王說,這件事他們也在查,但這三位皇子是被海盜擄去的,又回覆我大唐說,那鄭王殿下早在被擄之時就被殺了,只剩下了一個漢王和瘦弱不堪的吳王,兩人不知所蹤,當時的陛下深感痛心,但鄭王已死,縱然想要立他為儲,已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下了詔書,免去了吳王之罪,為的就是日後找到吳王立為儲君。但由於這件事太過隱秘,陛下下的是密詔,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現在的吳王已是無罪之身,而這位鄭王殿下,卻......”
“哈哈哈......”
“漢王為何發笑......”
“我笑堂堂的大司空,竟然在這朝堂之上堂而皇之的痴人說夢,我又為何不笑?”
“你......”言玉說著便將鄭王攙起,“鄭王殿下,將你的眼睛閉起來,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鄭王顫顫巍巍地態度並不是因為怕什麼,而是二人現在已然深入虎穴,能不能安然逃出去還是兩可,這樣的境遇對於一位專研藝術,毫無血性的皇子來說如何不在心下發怵。
“你閉著眼睛告訴我,這龍慶殿內一共有幾根蟠龍柱,幾盞宮燈,又有多少軒窗啊......”
上官聞聲在旁發出了一聲冷哼,卻並沒有打斷認真思考問題的皇子,他確實將眼閉著回答了起來,“這龍慶殿......在我小時,皇爺爺時常陪著我在此玩耍,我當然記得,這裡一共十二根龍柱,六十六盞潘雲燈,二十八個軒窗......”
“哦!讓我數數!完全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