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王爺一直想揭穿德妃娘娘的身份,為的是什麼,微臣不想妄加猜測,但是目前形勢很明朗,德妃娘娘懷的是皇嗣,做的是忠於皇上的事情,太后若是幫她,也就是幫了皇上,皇上回來,想必也會更加尊敬感激您。但您若繼續這樣對待德妃,皇上回來,也該不高興的。”
這關係也太複雜了,撫了撫額頭,太后揮手道:“哀家自有分寸,你先下去。”
“太后……”賀長安皺眉。
不再多說,太后直接揮手,旁邊的月見姑姑便將他給引了出去。
看了守衛森嚴的側殿一眼,賀長安皺眉,正有些不知所措,卻瞧見外頭有宮人來道:“侯爺,有證據了,您快去看看。”
眼眸一亮,賀長安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母親?”花春吃力地將萬氏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喝藥。
然而,萬氏還沒有要清醒的意思,身子也是冰涼。
“這怎麼辦啊?”花春想笑著問馮御醫的,但是嘴角一扯,眼淚就忍不住下來了:“她本身身子就不好,現在昏迷不醒,藥都吃不下去……”
“您別急,小心您自個兒的身子。”馮御醫道:“您試著灌一些給夫人,能喝一點是一點。”
花春點頭,抹了眼淚就拿勺子撬開萬氏的牙關,送藥進去。
一勺藥漏掉半勺,她哽咽著低聲喊:“母親,快多喝點,這是救命用的,您還沒看見外孫出世呢,哪裡能在這裡倒了?”
幾勺藥之後,萬氏咳嗽起來,將方才喝的一併吐在了花春身上。
張了張嘴,瞧著她漸漸青白的臉,花春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跟啞巴一樣,焦急地轉頭,看著馮御醫直比劃。
怎麼辦啊?
馮御醫抿唇,伸手再號了號萬氏的脈,神凝重地道:“娘娘,有些事情不能強求,微臣雖然醫術尚可,但,也不敢跟閻王爺搶人。”
心裡一沉,花春歪著腦袋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馮御醫沉默,垂了眸子,輕輕嘆了口氣。
渾身上下都因為他這一口氣而緊繃了起來,花春搖頭,看著床上的萬氏道:“不可能的,她嗓門最大了,精神也很好,剛開始來這裡的時候,差點被她那一嗓子給嚇得掉下床呢。那麼有活力的人,生命力一定很頑強,不用人擔心的!”
萬氏安穩地躺著,一動不動,要不是臉那麼難看,就像是在做一個好夢一樣。
花春捏著她的手,剛開始還覺得有點溫度,慢慢地越來越涼,涼意透過她的手心傳過來,讓花春也打了個寒戰。
“母親?”
一聲聲地喊著她,花春低聲喃喃:“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你呢,瞞著你,騙了你的,您要是醒過來,我就全招了。”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您不知道?”搓著她的手,想讓她暖和一點,花春邊搓邊道:“其實我佔了您便宜了,我不是您親生的女兒,卻白叫您給我做了那麼多小魚乾,噓寒問暖的,生怕我受了委屈。”
馮御醫一愣,連忙退出了內殿。
花春就小聲嘀咕著:“我叫花春,春天的春,沒有您女兒那麼漂亮,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全靠您給了我點家的感覺。每次跟護雞崽子似的把我護在後頭,跟人大聲理論,雖然那樣子不好,但是很溫暖。”
“您這兩天都沒敢大聲說話,換做從前,早該跟她們理論起來了,然而就為著我,竟然把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被打成了這樣,也沒跟我求救。”她一咧嘴,眼淚就下來了:“其實挺懷念您大吼大叫的日子的,感覺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扔歡央扛。
“我以前總是叫您忍耐,忍耐之後交給我來處理,一定能還您一個公道。但是這次,是我錯了,不該忍,一開始就該撲上去攔著他們的。這回,我也不知道替您要到公道,還有沒有用了。”
手裡捏的東西越來越像冰塊,花春用力搓啊搓,搓得自己的手通紅,卻還是沒能讓萬氏的手再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