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正好,陽光灑在海灘上,金燦燦的,像一幅未乾卻清爽的油畫。藍色綢緞般的海浪一波一波向前翻湧,肆意狂放地拍打進空曠幽深的心谷。
他們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開心地各玩各的。
鄭初霖、嶽籮、封徽和周可音分成兩組去趕海,比賽哪一組抓的最多。陸清莞和厲鶴揚在海邊散步,因為一上午的相處,他們現在交流起來已經流暢許多了。
溫厝對於這些都不感興趣,錦衣玉食的他早就看膩了海,提出那樣的決議也是一時興起,於是便決定朝暈做什麼他做什麼,也不用思考,和她捆綁挺好的。
朝暈站定在了爬行墊上靜立了一陣風的時間,而後抱膝而坐,安靜地注視著閃爍著碎碎磷光的蔚藍海面,沒有說一句話。
溫厝困惑,還是跟著一起坐了下來,隨意地彎下了腰,捧著臉頰盯著海面看,沒多久就覺得眼睛酸酸的,眨了幾下眼睛又揉了揉,旋即看向了朝暈,想問她怎麼不去玩,卻一眼望到了她靜謐沉默到了心碎的側顏。
他驀然感覺心一悸,像他這麼跳脫隨性的人居然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就一手支著頭,直勾勾地盯著朝暈看。
海風微拂,把她海藻般的髮絲吹得輕盈飛揚,有一兩縷輕輕刮蹭過溫厝的臉,癢癢的,讓他覺得她好像是饋贈他了一片羽毛的天使。
她總是那樣溫柔安靜,眼眸總是那樣溫和有力,像水一樣深厚卻又輕薄,柔和卻微冽,以至於萬物從中萌生。
現在也一樣,可溫厝卻敏銳地嗅到了她難過的氣息。
他覺得她現在碎碎的,可不是破碎的碎,而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碎,好像要帶著積攢的絕望決絕地墜入、撕扯、刺破淵藪。
這個在腦海裡冒出的比喻讓溫厝也為之一愣,皺著眉花了很長時間去消化。
這幅畫面實在太過於美好,青年的眼神直白又清澈,簡直像是破開裹著朝暈的厚繭的劍,讓他們因為一個眼神而相融。
彈幕都因為這個畫面而安靜了很多。
[為什麼朝暈看著不是很開心啊?心情不好嗎?]
[我們朝暈很少營業,幾乎不發自己的日常,除了演戲和宣發之外的其他時間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是她的第一檔綜藝,我有時候真的懷疑她抑鬱了。]
[我之前都是上頭了磕一磕,但是我現在真的被衝擊了…好強的救贖感…]
[溫厝的眼神真的好不一樣,和他平時出現在大螢幕上的神情判若兩人…難道…]
不久之後,他們兩個同框的這個鏡頭就頂上了各大熱搜,最直接的原因還是這兩張臉同框的時候衝擊力實在太強,另外還有溫厝的反差感。
不久之後,溫厝也是在看到這張照片時,才意識到自己種下朦朧的情種是多麼早。
不過他現在不知道,就那麼陪著朝暈坐著,好奇著她身上久久不散的憂鬱的來源。
不過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不長,趕海的四個人回來得很快,爭著搶著讓朝暈判決一下他們哪一組的收穫更豐。
朝暈從情緒裡抽離出來,失效在兩個桶中間來回跳躍,認真地進行判斷,但是最後還是苦惱地皺眉,判斷不出來。
溫厝見她為難,眉峰一揚,直接下定決音:“平局。”
鄭初霖不服:“溫厝,我們是讓朝暈評…”
溫厝一挑眉,“嗯?”了一聲,尾調上揚,鋒銳的眼眸挑釁似的斜了鄭初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