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船艙,夜晚海上寒冷的氣息被晚風攜帶著,夾帶著些許水汽一同刮上甲板上,吹拂著羽凜披散在白色外套上的長髮。
“還暈船嗎?”我問。
她搖了搖頭,理了理被風吹起的髮絲之後,在燈光的照射下遙望著甲板上跳舞的那群船員。
“不用,吃了暈船藥後好很多了。”
“不舒服的話記得說出來哦,別硬撐著。”
像是她早上肯定就是在上船之後就開始發現自己有些暈船,然後一直撐著不說,直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才在我面前表現出來。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喜歡硬撐著,不習慣去依賴其他人。不是不喜歡,只是不習慣而已。
看著她一如既往冷淡的側臉,再想到她過去的經歷,父母去世之後孤零零的一個人漂泊著,就連身邊的親戚也不願接近,不願依靠,甚至還不喜歡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連累他們的這種習慣這種想法。
跟她的孤獨比起來...感覺自己的孤獨就好像是笑話一樣。
簡直就是無病呻吟啊...
“恩,如果有事的話就儘管跟我說。雖然我會嘮嘮叨叨唸個沒完,但——也是可以任由你麻煩的人。”
好討厭啊,說出這種話的我得分會很高吧!
要是讓她愛上我的話可怎麼辦啊?真是傷腦筋。
不過因為是她的緣故,傷腦筋也就只是傷腦筋而已,該怎麼樣還是得怎麼樣。
“你這個人...”
天青月明,滿天星辰像是裝飾著舞會禮服的鑽石一樣點綴在夜空上面,映照在羽凜充滿嫌棄的眼眸裡。
“能不能別說這種噁心的話,我雞皮疙瘩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果然,這個人的性格和我是差不多的,只會想著辦法去挖損對方的性格。
*
既然羽凜的身體沒有問題,我就帶著她兩個人一起在這遊輪上四處亂撞,沒有方向性,也沒有目的地,只是帶著尋找魯邦這個念頭,像是幽靈一樣在這遊輪上四處亂撞著。
雖然這艘名為白鯨號的遊輪看起來很小隻,但這也只是和蘇格瑪麗號那艘有著十五層高的豪華遊輪比較得出的結果。事實上白鯨號有著五層樓層,甲板上也有著一個可以容納數十個人載歌載舞的小廣場,容納量可達兩百人,雖然現在船上算上船員好似只有四十個人的樣子。這已經不算小的了,可以說是很多人一生其實未必也可以見到這樣大的船。
因為船大人少的緣故,船上其實很空,基本上只有閒暇無事的船員在四處走動著。
而這些船員在看到我和羽凜這兩張生面孔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帶著與胡斐小姐一般和煦的笑容朝我們問好,詢問我們是否需要幫助之類的。其他問題他們倒是一一告知了我,可當我問及他們那位身穿著紅色西裝的先生現在在何處的時候,他們卻只會給我一個答案:並不清楚。
走到船上的放映室面前,我停下腳步回頭跟羽凜說道:“反正離下船還有兩天的時間,魯邦也不會為了逃避我們的而特地跳到海里去。還是放寬點心吧!”
這只是自我安慰而已,我和羽凜其實都知道,找點找到魯班早點了解詳情肯定會更好一些,至少,可以緩解我們兩人現在緊張的情緒。
只不過自方才開始,我們兩人便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不斷的在這船上跑來跑去,找遍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沒能尋到魯邦的身影。
找人就是這樣,明明平時不想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會不時跳出來,但真到了找他有事的時候,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人。
還是有些累了。
羽凜無言地捏了捏太陽穴的位置,看起來可能又是暈船頭疼了。
“又頭疼了?”我問。
“不是。”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片空白的白色放映布,淡淡的說道:“只是有些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