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遊船駛出江河挺進海面之後,陽臺上的景色也煥然一新,遙遙望去,碧海通透,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藍色的光芒。海風帶著海水特有的魚腥味和鹹味從陽臺上鑽了進來,開始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但習慣之後也就還好。
除此之外,駛入海面上之後,船的搖擺幅度以及頻率也在逐漸增強。躺在床上的羽凜因此面色更為的蒼白,因為暈船的緣故,在剛才的時候她甚至已經在陽臺上吐了兩次,把早晨吃的東西混著胃裡的胃液都給吐了出來。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我是覺得即是好笑又是心疼。
可能是從小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挫折,被暈船這個小小的毛病搞得求生不能求生不得之後,她像是蝦米一樣躺在床上虛弱的說:
“要不我們跳下船游回去吧...現在離岸邊還不是特別的遠...”
“就你這種情況,我拉著你跳下去就相當於殉情了,你就老老實實睡個覺吧,醒來後可能會好點。”
“不要...”
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她的語氣變得有些軟綿綿的,就像是撒嬌賣萌的小女生在哀求著爸爸買布偶娃娃給她似的。
這對我非常受用啊!父愛氾濫的情況下,我拿著手帕替她把額頭上的冷汗擦拭乾淨,而她只是皺著眉頭耿直的看著我,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樣。
不愧是黑夜大人,這種狀態下也可以輕易殺我啊...
“聽話,我等會去船上給你買些暈船藥過來。”
可惜的是,昨晚準備東西的時候,把一切情況考慮進去,甚至將那把龍泉劍都帶在身上的羽凜就是沒料到自己居然會暈船,當然,我也是沒有料到,所以兩人的旅行箱裡都沒有準備暈船藥。
我想遊輪上人這麼多,為了以防萬一船上應該還是備有暈船藥的。
只不過我剛想站起身離開的時候,羽凜卻是伸出自己有些冰涼的雙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望去,卻見她咬著下嘴唇,眼眶裡淚珠悠悠打轉,哀求的神情令人分外不捨。
“別...別出去,那些人不是你能對付的,我忍一忍就可以,待在這裡陪我...你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心裡也是忽然一軟,“知道了,我那裡也不會去的,你安心睡覺吧。”
可能是真的怕我離開房間,她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依舊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也能理解她為什麼不同意我出去找暈船藥,畢竟我們兩人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的在這房間裡歇息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著羽凜的實力。要是給船上那班人知道羽凜因為暈船的緣故而戰力大損,想必之前我們得罪的那個船長會趁機發難吧...
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捨不得看著羽凜即使是睡覺也皺著眉頭的樣子。
果然還是得出去找一找暈船藥。
我伸出手指在羽凜緊皺的眉間輕輕的揉了揉,希望能抹去長久以來包圍著她的各種苦惱。
她沒有因我這個動作而睜開眼睛,只是夢囈似的嘀咕了一兩聲。這讓我確信她的確已經睡熟了。於是我看向被羽凜抱再胸前的自己的手掌。我猶豫了,那位高傲的黑夜大人像是抱著自己最愛的小熊一樣抱著我的手掌,這對我而言是無上的幸福,同時又是不可複製的奇蹟。
錯過這次機會之後,我想等她恢復體力之後,我應該是沒有機會再遇到羽凜這副病弱的模樣,手掌也無法再次被她緊緊抱再懷中了。
內心的惡魔告訴我,只要放棄出去尋找暈船藥,不說這一輩子,就說在船上的這兩天時間,這兩天時間,我可以一直享受著如此難得的幸福時光。
“好好睡個好夢吧。”
悄悄捏地捏她的小鼻子一把之後,我拔出那依舊帶有她微熱體溫的手掌走出房間。
*
雖說再房間就可以體驗到海風和海景的滋味,但要想真正體會遊輪樂趣果然還是得來甲板上才行啊!
不對,現在不是享受遊輪樂趣的時候,給羽凜找暈船藥先。
只不過這遊輪雖說是挺大的,內有餐廳酒吧,下有多功能廳魚館等等,但要說商店,好像沒有,出售物品的東西好像就餐廳和酒吧檯那兩個地方。說是兩個地方,但其實酒吧和餐廳本就是合在一起的。
只不過啊...
要是給那些人發現自己要買暈船藥的話,船上那些人的腦子也不是擺式,應該還是會懷疑我買暈船藥的原因,因而再將原因歸咎到我的同伴羽凜身上,到時,羽凜暈船這個事實可就真的瞞不住了。
雖然那個鄭船長在被羽凜威脅了一頓之後就滿臉賣笑,賣命地討好著羽凜,這很容易給人一種丑角的印象,像是即使隨意戲弄他,好像他也不會生氣的樣子。
可實際上這種關鍵時刻可以隱忍的人是很可怕,古時的越王差不多就是這種人的典型代表。
如果羽凜保持著原有的實力,那鄭船長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還會把我們奉為座上賓,可一旦我們露出破綻,給他知道羽凜在出海之後狀態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說是失去大部分戰鬥能力的話,我想他會毫不猶豫的對我們兩人扳動手中的槍支。
我想這應該也是羽凜不讓我出來找暈船藥的緣故吧...
想的越多,心裡的惆悵顧慮也就越來越多,不知不覺中,視野中已經可以看見那個酒吧檯,還有站在酒吧檯裡擦拭著酒杯的調酒師小姐,倒是剛才那個船長現在沒有出現在這裡。
總之,現在羽凜不在身邊,姿勢還是放低一些,免得等會又惹了事。如果真的出事的話,對方可能會看在羽凜的面子上放過我,但這隻會無謂的增加雙方的恩怨而已,可以避免的話還是儘量避免。
見我若無其事的坐到酒吧檯前的座位上,調酒師小姐只是示意性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問:“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我擺擺手,想著如何開口找她打聽暈船藥的訊息,又覺得,就這樣坐在這裡什麼都不點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那來一杯可樂吧,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