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踏著腳踏車來學校的,秋月理所當然的坐到單車的後座上,順其自然的伸出手環抱著我的腰。
“請不要這樣子。”我對她說道。
“羽凜同學也曾經坐在這個位置上吧?為什麼她可以,我就不行呢?”
因為那時候她身受重傷啊...這個想法剛剛升起,我就預判到秋月可能會這麼說:
——如果是現在羽凜同學要求坐在你後座上,你會拒絕嗎?
我想了想,好像不會。
我也沒理由拒絕秋月坐在我的後座上,因為我一開始就是想著,騎腳踏車過來,等會也方便直接去紫峰山上的小診所裡。
“沒說不可以,坐穩了。”
我像是某種少女漫畫裡面的男主角一樣,踩著腳踏車,後座上則是載著一位妙齡少女,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離開學校。
不過我們的目的地並不是什麼旅館酒店,而是一座鮮有人知的小診所。
同時也是少女的暫居地。
“這麼說來,黎醫生是你的親戚咯?秋月同學?”我問。
東風從背後吹來,推動著我的腳踏車,同時也將秋月的聲音送到我的耳朵裡。
“不是”她操著那毫無波瀾的聲調說道:“黎醫生是受人所託才勉為其難地收下我的。真要說的話,他算做我的監視者吧。”
“監視者?監視你?”
“沒錯。不過說是監視,倒不如說我是被丟棄在黎醫生那裡,沒有地方可去的我,就只能留在那個地方。所以啊,我和黎醫生的關係可能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哦!可別期待得太高了。”
不是,聽說這種真相之後,我怎麼可能還只關心著自己的事情呢?
拐過前面的轉角便是一條寬廣而平坦的大道,兩側建有購物大樓以及電影院之類的娛樂場所。再往前就是一片高階公寓以及屹立於其後的高山——紫峰山。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
我想我早就知道結果,但我還是下意識的開口,試圖再次撕裂別人的傷口,以此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藉以著關切別人的語句,以此來傷害別人。
我想我就是這種偽善者吧。
在我因為自己丑惡的真面目而感到自行慚愧的時候。
秋月忽然將頭靠在我的背上,嘴裡呢喃著不解的語句。
“家人啊...家人到底意味著什麼?是骨肉相連的人?還是時常陪伴一起的人呢?”
明明是特別簡單的一個問題,可從她嘴裡說出這個問題後,這個問題好似得到了昇華一樣。就像是小學老師口中的一加一等於多少,以及數學家、哲學家口中的一加一等於多少一樣。
代表的本質興許一樣,但是意義層面上,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我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因為我無法將心中的答案化作言語向她表達出來,所以我沒辦法回答她。只能沉默著,希翼著有其他的人替我開口,替我向她解釋這一個問題。
沉默延續到終點,我和秋月一起來到黎醫生的面前。
“不行,不行不行,我從不出面當公證人,更不會出面當偽證者。我只是一個躲在深山老林中打算逃避自己所討厭的事,無視自己所厭惡的人,偶而興起行行醫,救救傷患的懶人醫生而已。”